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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萧淮凝了眉。
他倒不是说她去不得,而是他怕燕王会对她有伤害。他信不过他。
“我陪着她去。”贺兰谆凝眉瞥着他。有他陪着,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每次救她的人都是他。
“再说你还有正事,韩顿和梁修究竟是不是真凶还未可知,我琢磨着这里头水深,你若去了,谁来盯着这边?
“何况还有那逃掉的凶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追查!”
有他在他才更不放心好么!
萧淮眼刀一把接一把朝他丢。
但是贺兰谆想的也正是他所顾虑的。
韩顿与梁修的嫌疑俱都模棱两可,在没有找到真凶之前,他不可能像面上那样静观其变。
出去追查凶的人已经在半路了,也许不会有消息,但也许随时都会有消息,他是沈羲的未婚夫,他理当受理此事。
“姐夫,我陪着姐姐去!”沈嫣看出来他眼里的不豫,连忙道。
沈羲也道:“放心,我肯定把自己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萧淮听她们这么说,这才揉着她后脑勺,与沈嫣道:“嫣姐儿须得跟姐姐寸步不离,千万记住我才是你姐夫。”
说到末尾他只差没把眼珠子粘在贺兰谆身上。
贺兰谆扯了扯嘴角。
沈羲他们这里直奔东湘楼,而萧淮则仍往醉仙楼!
这边厢霍究跟着伙计不紧不慢出了东湘楼,又不紧不慢地上了湖畔柳堤,越走越远竟然出了翠湖境地。
他忽然在胡同口停步:“贺兰到底在哪儿?”
那伙计顿了顿,然后转过身,突然眼里闪过丝戾光,扬往他面前撒来一把粉末……
韩凝已经站在了东湘楼店堂内。
戏园子里的凶险仍令她心有余悸。
看来梁修夫妇的确不是什么善茬!既然如此,她显然也没有什么犹豫的必要了。
说到底燕王也是悲哀,被韩顿与梁修玩弄在股掌之间也浑然不觉。
她本以为他至少有所警觉,在史棣劝过那么多酒之后下令贺兰谆与霍究寸步不离才是。
可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就连送去的两盆花也照收不误——当然,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花里还藏着蹊跷。
来自西南边隅的媚骨香,遇到花香则变成花的香气,遇到酒香则变成酒的香气。
如果不是刻意防备,谁察觉得出来?
现如今贺兰谆了计,霍究也了计,燕王身边全无防守,哪怕他英雄盖世,这次也要栽在温柔乡里!
想到几乎无人可亲近的燕王待会儿的举动,她脸上到底红了红。
伙计认得她:“凝姑娘是要用饭还是?”
“我有东西面呈王爷。”
伙计没有二话,随即将她带往后院。
韩凝跨进后院门,见到五个紫衣侍卫静静散布在庭院里。
苏言也扶剑守在燕王房门口,看到她时眼底飞快闪过丝清冷之色,而后面不改色地站直。
韩凝也不理会他,直接便往燕王房间走去。
苏言脚步一错挡在她跟前:“王爷在歇息,任何人不得进入!”
“苏大人是世子的人,什么时候也管起王爷的事情来了?”韩凝扬唇,淡漠地瞥一眼他,然后绕开他去推门。
苏言一剑挥掉她的,沉声道:“世子的人能不能管王爷的事,跟韩家的小姐有什么相干?”
韩凝微噎,顿一顿说道:“倘若我是为呈交刺杀沈姑娘的凶犯证据而来呢?”
“在下可以代为呈交。”苏言越过她头顶看向院里假山。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假于人?我就得面呈。”韩凝笑得妩媚极了。“苏大人到底是世子跟前的人,你难道不希望刺杀准世子妃的凶尽快找到?你难道不知道沈姑娘在世子里心里的份量?再说了,我莫非是牛鬼蛇神,进了这门槛就能吃了你家王爷?”
“苏大人,史阁老他们请您过去一趟。”
这时候门下又有伙计来传话。
苏言默然半晌,不发一言抬步出了院门。
韩凝等到他们消失在门外,而后便就推了门进内。
这里风平浪静之后,对面楼梯后一道身影立刻消失在墙后……
韩凝进了屋,随即将房门掩上,转头看到通向里间的帘栊放了下来,心口随即倏地紧了紧。
里间背朝外躺着个人影,盖着薄被,且传来有均匀而轻缓的呼声。
屋里飘着浓重的酒气,还有略为熟悉的香气,这种香,是她曾经在燕王身边闻到过的。
果然被放倒了!她冷笑。
知道燕王在床上就足够了。
刚才楼梯外的人影她也已经透过门缝看到,看来真的已经有人上钩了!
花香太浓,为免引火烧身,她远远站在外间的窗户下,扭头看看丫鬟秋涟,跟她使了个眼色。
目送着攥紧着裙子的她进了去,她随即便推开这边窗户,借着凳子翻了出去。
要一个千金小姐做出这种翻窗的举动实在是匪夷所思,但是为了达目的,又为了名节着想,她不能不这么做。
要引梁家上当何须她亲自上阵勾引燕王?梁家顶多就是看到她进屋,又并不可能知道她还会爬窗出来。
这厢房格局韩顿自然是打听清楚了给她的,史棣之所以挑这间房也是早有准备的。
要算计燕王是真,要迷惑梁家也是真,但她怎么可能会真把自己给搭进去?
萧淮和梁修都绝对想不到她会以自己做幌子把丫鬟推到燕王身边,等到梁家与萧淮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