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刘宗经大为震惊,虽说出来时做足了功课,但在徐老师面前仍显得十分逊色,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徐老师给他上了很好的一课,一时动摇了他的计划。不过他是一个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就决不会半途而废的人,所以很快就为自己寻找到了一个新的理由:“毕竟徐老师是一个地质学家不是生物学家,即使是生物学家也会有说出错误话的时候,所以必须坚信自己不要冒然改变既定路线。”
“当然我的观点不一定就是完全正确,希望你的看法是正确的。”徐老师见改变不了刘宗经的计划也不想让他扫兴,又问:“你怎么会选择这样一条很不确定的道路?”
刘宗经苦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这一代人在政治裹挟下没有权利选择道路只有宿命的安排。”
徐老师含笑点点头不再追问,最后除了几点中肯的建议外,也和其他劝刘宗经的人一样,消极地表示,“这确实是一件费时费力、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的事情;不过凭你的韧劲可能会有一点希望。”
刘宗经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的劝告,点点头说:“如果不能成功就当是一次修行吧。”
三
刘宗经和地质队员幸好还能骑上一段路毛驴,但是最后只能沿着起伏不平的羊肠小道徒步进入深山。
地质队员十分乐观,一路上不时会引吭高歌来鼓动士气。
所谓徒步,其实是和不断的攀爬结合在一起。裸露的山石布满了苔藓,稍不留神就脚底打滑,所以每走一步都得非常小心。
地质队员装备精良,攀爬能力娴熟。刘宗劲和他们相比不仅落后了许多,而且显得非常狼狈,因为他的两只手很快就沾满了血泡,疼痛难忍。但是地质队员却非常友善,他们言教身传不断鼓励刘宗经前进的速度,同时还向他指出所经过的每一座山所隐藏的危险。
直到半夜才到达目的地。到了那里,刘宗经已经是精疲力竭,然而即使疲惫至极却不能入睡,因为浑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痛,身子稍稍一动就会被痛醒。
刘宗劲第二天醒来,地质队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们不忘給他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祝你一路顺风,早日找到黑斑皇后牡丹。”另外还给他留下他不具备的攀爬器材,让刘宗经深受感动。
和地质队员的这段旅行虽短,但让刘宗劲获益匪浅,并且从中体会到人与人之间最原始的亲密感情。
四
刘宗经首先作了周密的调查。他详细询问了当地农民,并在向导的带领下,来到天险阻隔人迹罕至的金口河大峡谷。峡谷内壁千仞、崔巍壮丽;峭壁上下怪石林立,鬼斧神工的造型扑面而来。
越往峡谷内深入,他越感到原始森林的出神入化和自己原有浮想联翩的梦境是如此相像。
植物层层垂布,生灵自由出没,精湛绝伦的景色美不胜收,自成一派物竞天择生灵共舞的大自然天堂,演绎着生命的顽强和力量。他所到之处都能被抓住眼球:抬头仰望是直冲云霄、遮天蔽日的粗壮云杉树和巍峨的山峰,低头遥看又是一泓清澈见底的湖泊。尤其层峦叠嶂的花岗岩悬崖,一块块巨大岩石被气势磅礴瀑布的条条珠玉缀饰期间,显得更为雄伟壮观。
他坐下来稍作休息,聆听松风水吟的天籁之音,看着野生动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风采,琢磨奇石怪峰的超凡脱俗,第一次感悟到远离人类的深山空谷的隐逸和宁静。
叹为观止的大自然治愈了他的伤痛,让他脆弱的神经得以暂时安慰。他似乎忘记了那个充满尘嚣、噪音和纷扰的世间,沉浸在一个陶渊明所描写的史诗般的世外桃源。在这个权利的真空他他找回了纯真回归了自我:没有贵贱、贫富、伟大渺小、歧视自卑之分,无论你是哪个阶层来之哪里只要投入它的怀抱,它都会平等对待,让你心旷神怡。
他终于找到了一片野生牡丹。第一次看到它们在寒风中摇曳的时候,激动得所有的疲惫和艰辛都被抛在了脑后,甚至他会神经质地如同遇到久违的亲人希望和它们进行语言交流。“我并不孤单,”他对着牡丹说,“你们都是我的同伴。在我眼里我和你们情同手足;”还痴情地问,“你们从哪里来又会到哪里去?”。
随后他就仔细检查花蕾、采摘标本、土壤取样、然后拍照。
他的热情被彻底点燃,而且充满每个毛孔。为了能尽快找到黑斑皇后牡丹,紧凑的安排已经成了行程的特色。他在四川一连走了好几个地方,即使脚底扎满荆刺也不会退却。日晒雨淋,风餐露宿,翻山越岭,急流险滩,渴了喝一口河水,饿了吃一把树叶,每天走上几十公里都是家常便饭。有时幸运打到一只野鸡或者野兔,用火柴烤一烤,那可是一顿极佳的美餐。
夜幕降临,他便生起一堆篝火,然后搭好账篷,准备一天辛勤劳作后的享受。
搭完帐篷,他或者躺在草地上或者坐在树桩上,静静欣赏幽深的天际或者当空皓月以及群星闪烁交相映辉的流光溢彩。
深夜,他熟睡中经常会被野兽的走步声、嚎叫声和在小溪喝水的咕噜声惊醒。虽然已经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