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郭总也从中拿了好处。但之前已经签过了合同,想要毫发无损地毁掉合同,只能从对方身上挑毛病。然后,无限放大。
一进酒店就看到了焦灼不安的安娜。
“你应该有办法可以把坏掉的元件拿到我的房间吧?”舒赟开门见山。
安娜之所以能进东江光电研究院,完全是因为郭总的关系,虽然,一旦这个项目不再交给东江光电研究院做,安娜随时会离开研究院,但长达一个多月的相处,舒赟赌安娜对研究院还是有感情的,至于能不能赌赢,他也没有把握。
不管是安娜有心为之还是缺乏专业修养,她在来北京做测试之前竟然没有在高温箱内测试,这很可疑。
还有吴甜甜,她是学光传感的,怎么会不清楚正确的测试顺序呢?她是研究院的人,肯定不会想抹黑研究院,那她没提醒安娜在来之前做测试,是什么原因呢?舒赟把所有相关人物在脑中想了一个遍,目标不是研究院、不是我,那就是苏芙蕾,难道她想赶走苏芙蕾?
想到这儿,舒赟不寒而栗。苏芙蕾性格这么开朗,没想到竟然无形中结了仇家。
不对!舒赟恍然捋清了其中的关系。
我明白了,是我害了苏芙蕾。是我曾说过,她俩谁做的好,谁就可以升到技术顾问。只是没想到,吴甜甜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逼走竞争对手。
安娜在一个小时内就把元件送到了舒赟的房间,她气喘吁吁,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默默出了房间。
舒赟拿到元件后,就开始在台灯下仔细研究。如果能把上面熔化的传感器清理干净,再把断掉的电路连接好,应该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修理的思路很简单,但真的操作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舒赟正在全神贯注地修理,研究院院长来了电话。光方面的圈子太小了,这边刚出事,那边已经传到院长的耳朵里了。
“帮我接了吧。”舒赟对苏芙蕾说。
苏芙蕾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哦”她拿起手机。
“喂,舒赟,你那个测温项目是怎么回事啊?”院长问。
“院长您好,舒赟主任正在忙。”苏芙蕾答。
“哦,那你让他尽快落实责任人,我们研究院一定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不然别人会觉得我们不专业,不可信任。”
“好。”听到“落实责任人”苏芙蕾心里咯噔一下,责任人是谁呢?是主管项目的舒赟经理,是做测试的安娜,还是说其实归根结底责任人是购买传感器的自己?
毫无疑问肯定是自己,说实话舒赟大经理对自己真是不薄,让他去替自己承担责任,不合理,而且传感器是自己买的,如果不主动站出来,简直就是无情。所以,于情于理,这个责任人都是我。苏芙蕾浑身瘫软无力。
她暗自思忖道:一旦我离开了,研究院的“不专业、不可信任”的人就离开了,也就是说研究院就继续是“专业、可信任”的了吧。
那么,明天就回去“自首”吧。
苏芙蕾悄悄离开舒赟的房间,舒赟正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一盏台灯下的他,那么专注。就像第一次见他,他眨眼的功夫就换好了万用表的电池。
科研是他的执念,是他热爱的事业。
是啊,只有真正热爱某件事,才会不遗余力去投入,去执着。所以,我应该卸下生活的枷锁,让心去追求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了吧。
一直熬到凌晨五点,经过测试,电路已经修好了。舒赟很累很累,打算洗漱休息。
躺到床上后,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元件,忍不住感叹:修了几个小时就能修好的东西,郭贺竟然用来作为撕毁合同的筹码,真是可笑啊。他躺到了八点,就立刻起床,无论合作方人品如何,他要再争取一次机会。
苏芙蕾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些难过。她已经预定了上午九点半的高铁票,上次坐高铁也是从北京到东江,也是失魂落魄的模样,而这次做高铁情况更加惨不忍睹。唉,上一次从这里离开,丢了爱情,这一次从这里离开,丢了工作。
上一次,回到东江,还偶遇了经理,也算是一份慰藉,这一次回去,恐怕谁也遇不到了吧?有些悲凉呵。
一整天,郭贺都闭门不见,舒赟本事大,涵养也好,他不急不慢翻翻报纸、看看文件,喝着咖啡,神态悠闲自在。
到了晚上□□点,郭贺才假惺惺地抱歉自己开了一天会,让舒赟久等了。
舒赟亮出自己的修好的元件摆在郭贺的面前。一夜的疲惫,一天的等待,他的气势依旧汹汹。
我们并不是圣人,也会犯错,但我们即使犯错,仍能凭借专业的技能,去修补好过错,所以我们是值得依赖的合作伙伴。如果我们是输在失职上,我们无话可说,毕竟我们确实有错在先。但,如果我们输在没有耍小手段上,那输的人是你们。
郭贺愣了愣,心服口服。
再次回到酒店,舒赟内心重获轻松,他要立刻、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