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改的什么革?集体的林场还没被你砍光卖净?每次下发的扶贫款谁得过一
分?你是乡党委书记,坏事做绝做尽,法律反而要保护你,这公安局是你家的么?
共产党的法律是你定下的么?俺们平头百姓,没权没势,不得已才来这里告状,
俺希望公安局长能为民伸冤!」
赵文山气急败坏,大喊大叫起来:「你血口喷人,欺骗领导干部和公安机关!」
突然拿起一只碗来甩在地上,碎瓷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赵文山!」公安局长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这时候发话了:「这酒杯、这碗
可不是你家的哩!你一个接一个地摔,是对俺有意见么?韩秀芹告你夜撞民宅,
企图qiáng_jiān未遂,你说铁牛是在包谷地里殴打的你,这事简单呀!你把鞋袜脱了,
让在座的各位领导看看不就得了?」
赵文山愣了半晌,伸手到背后拿了崭新的拐杖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脱了
鞋袜,脚掌上还缠着厚实的纱布,一个趔趄撞翻了椅子,跌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
说:「你们看,俺是没了一个脚趾儿,就是铁牛用石头砸碎了的!」
「噢!石头砸的……那也简单,」公安局长说,「如果俺没听错的话!韩秀
芹说,铁牛是用刀剁的,刀剁的伤口和石头砸的伤口可不一样哦!」
赵文山万万料到会是这个结局,犹豫地看看脚掌,没有勇气将纱布揭下来。
铁牛爹一直站在门口不敢近前来,秀芹回头朝他使个眼色,他忙颠颠地跑进来,
一边从兜里掏出那截风干了脚趾儿和几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来递给公安局长,局长
看了一眼,却不伸手来接,他尴尬地笑了一下,便放在桌子上退到门外去,站在
门边伸着头看。
「这是俺们准备的材料,一份是俺的证词,一份是告他贪赃枉法的,俺书读
的少,错别字也多……」秀芹说,公安局长打断了她的话,阴着脸威严地说:
「俺这里只管刑事案件,贪污罪归县委反贪处管不过你放心,俺会把材料交到县
委去,如果你们说的符合事实,查实清楚了,这赵文山就是罪犯!逃不脱的!冤
枉了好人,党的法律也不允许,这天下还乱了不成?!」
第二天,铁牛就被无罪释放了,赵文山却再也没能回到村里来。经了这一场
事,铁牛收敛了不少,只是秀芹对他的恩情,怕是这辈子也忘还不清的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