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静寂一片,偶尔从花丛里响起的几声虫鸣,也没活跃到气氛,青年的脚步声很低,低的近乎无,身影还没靠近门口,感应灯就亮了起来,青年迈上几级台阶,停在了门口。
“顾平海,别忘了是你先对不起我,你有什幺资格说我?”女声陡然拔高,“别说我在外面养一个男人了,就是养十个八个,也与你无关!我告诉你,你现在这幅指责我的嘴脸真让我觉得恶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金屋藏娇的事!”
男人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气急败坏道:“你、我不和你说,你这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只知道翻旧账翻旧账,谁没有点过往?!”
女人声音尖利,寸步不让:“到底是谁翻旧账你给我说清楚!你在外面偷吃还有理了你?!”
叩叩叩。
敲门声一响起,里面像是突然被按了终止键,鸦雀无声,仿佛刚才吵的不可开交的场面只是人的错觉。
顾川手插到裤兜里,浓密的眼睫半垂着,顶上投射下来的灯光洒在他脸上,分明是俊美得让人心生喜爱的长相,却因为他眉宇间的阴郁破坏了,整个人看起来薄情冷漠,难以接近。
里面的人没有让他等太久,半分钟后一个拥有上流贵妇气质的女人打开了门,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笑,如同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关心自己儿子,“儿子回来啦,吃过饭没?”
她说话的语速缓慢,让人听着舒服,若不是对她熟悉到骨子里的人,绝对不会把刚才那个和男人互相嘲讽,争的面红耳赤,形象全无的女人联想到一起。
“吃过了才回来的。”顾川眉宇间的阴郁早在女人开门时就化开了,他笑的温暖,“妈,你和爸这趟旅游玩的开心吗?”
段风欣闻言,脸色闪过一丝不自在,“挺开心的,只可惜相机坏了,好多值得拍照留念的地方都错过了。”其实她根本没有和丈夫去旅游,给儿子留下话,他们夫妻两人就各种领着自己的小情人去体会各国的风情,但这话,她不能同儿子说。
坐沙发上的顾平海轻轻的嗤笑,似是不屑,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听见,记忆里那个单纯善良,说句谎话都结结巴巴,面红耳赤的女孩与眼前的妻子重合。
顾平海说不出心里是什幺感觉。
有时候谎话说多了,就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看到那只即将要碰到自己手臂的手,顾川不着痕迹弯下腰,从鞋柜里拿出双家居鞋,余光注意到那只手收了回去,他才直起身,唇勾了勾,笑的更温柔:“照片有可能会丢,美景还是存在人的脑海里更靠谱。”
顾母听到这句话,想到些不美好的事,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情,她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妈带了些特产回来,好些都是音丫头爱吃的,明天你带过去给她。”
“好,那我先上楼休息,今天有点累。”顾川看了眼坐沙发上,一直默不吭声的顾平海,唇弯的弧度加深,“爸,晚安。”说完,他微微侧过头对段风欣说,“妈,你也早点睡,女人的美都是睡出来的,我希望我妈永远都嫩如十八岁,走出去让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兄妹。”
顾母被他哄的心花怒放,因为和丈夫闹的那点不快,顿时消失无踪。
等儿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她看了一眼丈夫,轻哼了声,扭着腰肢回房。
良久过后,客厅里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无奈与惆怅。
十几年前他和妻子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十几年后依然是,不同的是十几年前,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而现在是貌合神离。
一步错,步步错,若是当初他禁的起诱惑,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每当和妻子大吵一架之后,顾平海总是自欺欺人的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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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不过来啦?”离音有点失望,她还以为今晚能见到男人呢,“有啊,我每天早晚一杯,没有忘记了。刚才陪妈妈看电视剧呢,不聊了,已经九点了,我要去洗澡啦。”
等她挂了电话,秦深才将手机揣兜里,望着楼下的夜景出神。
这次的任务比以往都难,费时也很久,半个月前他立了件大功,引起了上层的注意。
从那日起他就发现监视他的人多了起来,秦深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成功一半了,如果这次考察过关,他很有可能就接触到任务的核心人物。
所以秦深这段时间很小心谨慎,硬是忍着大半个月不去见小姑娘,每天听着那道失望的声音,秦深终于深切体会到什幺叫度日如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摸出烟盒,秦深抽出一根烟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烟雾弥漫他面庞,渐渐消散,又被新的烟雾覆盖,思念的种子却始终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甚至还肆无忌惮钻进他的皮肤,侵蚀他的血肉,骨髓。
半根烟没抽完,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