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支青玉簪光华流转。
想到方才之事,顾轻音不免有几分窘迫,轻道:“下官方才失礼了。”
上官容钦浅笑,目光温润,“王大人盛情,宴席时间长了些,顾大人出来透透气,有何失礼之处?”
“谢上官大人体恤,”顾轻音低垂了眉眼,道:“下官过于急躁了。”
上官容钦向前走了几步,立于船头,清淡道:“顾大人若要在官场长久立足,有些场合是避免不了的,不如早些适应。”声音低沉,被风一吹就散开了。
顾轻音一怔,随即左右看了一眼,两名工部的主事站在舱门口低垂着头,离他们还有些距离,便转过身去跟在上官容钦身后,“谢大人教诲,下官谨记于心。”
“顾大人与我不必如此生分,”上官容钦侧首看她,“作为女官,顾大人已经是个中翘楚。”
顾轻音看着被船身劈开的碧波白浪,微微咬唇。
上官容钦又道:“本朝对女官看似宽容,实则难以得到尊重,多数人无非是庸庸碌碌求个安稳,得份保障,而顾大人始终有抱负在胸,实在难得。”
“上官大人谬赞了,”顾轻音躬身一礼,“下官资历浅薄,行事不得章法,此次巡查随侍大人左右,如有不当之处,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上官容钦扶住她的手臂,替她拂开一缕吹乱的发丝,“顾大人忒谦了,这风里带了湿气,莫再多待。”指尖一勾,似是不经意间,轻轻划过她娇嫩的面颊。
顾轻音只觉一股热气上涌,哪里感到半分凉意,头脑都是懵的,只木木的跟着上官容钦向船舱行去。
走了没几步,上官容钦停下来,等她走到他身边,才道:“王大人盛情一片,难得相聚,不必辜负,顾大人忍一忍便过去了。”
闻得此言,顾轻音才恍然大悟上官容钦误会她出舱的原因了,不过她不喜欢这种应酬场合也是事实,这个误会倒也合情合理。
心情蓦地又好起来,她轻笑道:“到底要如何忍得,还请大人指点一二。”话一脱口,她自己都吃了一惊,这种类似玩笑的言语她居然顺口就说了出来,她怎能因为上官容钦的几句话就飘飘然,她与他并不相熟。
她有些忐忑的看着他,见他长眉一挑,眼中似揉进了斜风细雨,潋滟温润,他低头,俯身,缓缓靠近她,她目不斜视,刻意放缓了呼吸,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顾大人满腹经纶,随意找几首喜欢的诗词默念欣赏,作出微醺姿态,自然如入无人之境。”话音带着笑意,字字震动在她心弦之上。
顾轻音讶然瞠目,鼻尖萦绕的淡淡檀香已然消散,天青色的背影已入了舱中。
因是巡查,即使在京中,御史台一行官员也不得自行回府宅歇息,而被安排宿在就近的鸿运行馆内。
行馆装饰简朴,分为八个院落,每院四间厢房,御史台一行十七人,便占了五个院落,顾轻音分了个单独的院子,上官容钦表示不介意与顾大人合住一院,于是两人都住进了凤栖院,在东西两间房内各自歇下。
第二日,御史台一行早早到了工部衙门,却只得一名姓曹的员外郎接应,问他要资料卷册,十问九不知,只道尚书大人因急事离京,大小事务他并不敢自行做主。
就这样,顾轻音忍过了昨日的宴席,今日又碰了个软钉子,憋了一口气在心中,只得着人从细小之处查起,又让人找到主事官员来问询记录,如此过了第一日的巡查。
第195章 撞破偷情
过了一日,工部衙门里依旧冷冷清清,尚书外出,侍郎称病,要查的资料卷宗还是拿不到,顾轻音心头窝火,见着一个小吏正要从门边闪出去,快步上前,问道:“你们尚书大人呢?”
那小吏神色闪躲,支吾道:“回,回大人,卑职不知。”
“尚书大人不是已经回府衙了吗?人呢?”顾轻音这句话其实纯属猜测,故意试探而已。
小吏抬头,有些惊慌的看她一眼,战战兢兢道:“卑,卑职方才,远远看到沈大人往尚书大人的案房中去了,但,真没见着尚书大人。”
顾轻音闻言,撇下人自己往内堂而去,徒留那小吏颤巍巍立于风中,担忧着自己的仕途前程会不会因为这句话而毁了。
而工部尚书王成珏的确已于昨夜回京,今日一早便进了衙门,沈玲臻得了消息和王成珏前后脚赶到,匆匆内堂行去,没成想让一小吏撞见。
王成珏虽已到不惑之年,但身强体健,相貌俊朗,于女色上头便有些肆无忌惮,尤其对沈玲臻这样有美貌,又有玲珑心思的女官,两人早已暗通曲款,有时在衙门里借着值夜的名头便行那云雨之事。
沈玲臻到了案房便被王成珏搂住了亲热一番,王成珏将她抱在怀里,一手隔着官袍揉捏她紧实挺翘的臀部,一边将昨日突然离京的因果简单说了。
其实也并非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平京河以北一段河堤不稳,前几日被暴雨冲垮了,正是幽州的祁县境内,县里正组织人手抢修,已经杜绝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