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流言的事,莫元乐知道,但他没在意,丫头不愿意的事情,谁也强求不了,他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强迫丫头。
谁知道他下个地回来,事情完全逆转。
喊蓝天跟他去药屋,话也不说,就这么静坐看着蓝天。
时间过得太快,一转眼,丫头都长大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要不是赵莉跟他说,丫头答应嫁人,在他心里,丫头还是那个六七岁的娃娃。偷偷躲院子里等他回来吓他的娃娃;蹲他脚边,两眼发亮看他洗草药的娃娃;摸乱她包包头,气得跳脚的娃娃。
小娃娃如今长成大姑娘了。
这个家里,要是说最宠蓝天的人,不是孙奶奶,也不是赵莉,而是莫元乐。无条件无理由无节操的宠溺,经常替蓝天打掩护隐瞒孙奶奶赵莉。按后世的话说,莫元乐算是蓝天的脑残粉,蓝天说屁是辣的,他绝不会说是香的。
就是因为此,蓝天觉得很对不起他,垂着头,脚晃来晃去,偶尔偷偷瞄眼他。
莫元乐肃了肃脸,“想好了。”
蓝天抬头看他,表情认真,“想好了。”
“他要是欺负你,回来跟叔说,叔替你做主。”
“嗯!”蓝天笑了,眉眼弯弯,叔侄俩的谈话到此结束。
吃了晚饭,孙奶奶说她要出去走一走,赵莉莫元乐两人倒是没多想,村里老人吃完晚饭,很多在村里溜达溜达消食闲聊。蓝天看她凳子都没拿,拎着蒲扇走了,就知道她要去找莫军华谈谈,至于谈什么,蓝天大概也猜得到。
孙奶奶不是直接去的王桂玉家,在村子里溜达一圈后,似不经意从王桂玉家门口过,看了眼才往里面去。
这段日子王桂玉家乌泱泱的,气氛很压抑,家里人都没出去,孙奶奶进去,他们一家人都在。见孙奶奶来了,以为她是来看家里两个病人的,这段日子孙奶奶家里人经常过来,谁也没多想,除了春来媳妇。
孙奶奶脾气犟,性子不算好,认定的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她是亏欠莫军华,莫军华开口,她一定答应,但她不亏欠王桂玉一家人,丫头愿意是一回事,被人算计又是另外一回事。
春来媳妇敢算计她家丫头,这事孙奶奶不会替她兜着,当着他们全家人在,轻飘飘将事情捅了出来。
屋里躺床上的王桂玉听到后,羞的抬不起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春花听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着他;莫军华神色更冷了。
春桃啥话也没说,看她眼里的笑意,很是赞同的意思,莫军华他爹跟春来军国两兄弟,听得懵懵懂懂的,三人明显在状态外,搞不清楚状况。军国媳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一边偷偷看戏。
春来媳妇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着眼梗着脖子,一副爱咋咋地吧。
“这事我不能同意。”现场唯一反对的人就是莫军华。
这话说的很有技巧,莫军华说的是不能同意,而不是不同意。不能同意,表示还有回旋的余地,途中或许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也许他就会同意了。不同意,就是很肯定很坚定的拒绝,没有回旋的意思。
一屋子人都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听到他拒绝,春桃跟春来媳妇两人气他不争气,两人怒瞪着他。春花松了口气,她就知道三哥不是这样的人,才不会干趁火打劫的事。
孙奶奶知道他的为人,此时听到他拒绝,看他的眼神满意了几分。王桂玉实在没脸见人,春来媳妇瞒着她去孙奶奶家逼亲,让村里知道了,背后肯定戳她王桂玉的脊梁骨,死婆娘,等她好了再来算账。
事情已经摊开了,大家都认为孙奶奶家里不同意这事,所以才过来揭穿春来媳妇,弄得她里外不是人。等春来明白怎么回事后,见着孙奶奶很尴尬,恨恨瞪了眼他媳妇,吃饱了撑着。
一屋子人等着孙奶奶走。
“华子,我过来是有其他的事情跟你说。”孙奶奶摇着蒲扇,突然对莫军华开口。
莫军华沉默了几秒,带着孙奶奶去了他屋里说话,房门半开着,既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却听不到屋里的声音。
春桃出了堂屋,看了眼屋里的莫军华,抬脚往他窗户那边去,春花一眼看透她的用意,抓了她回来关她屋里去。
春来媳妇见了,哼哼几声,抱着娃回屋去了,军国媳妇看到情况不对早溜了,屋里三个大男人,也各自灰溜溜回屋。
孙奶奶跟莫军华谈了什么,没人知道,莫军华神色肃冷,面不改色,家里人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比登天还难。孙奶奶跟他谈完后,去看了王桂玉,让她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熬坏了身子,然后走了。
莫军华在屋里坐了一会,突然去了王桂玉屋里,跟王桂玉说了几句话又回屋去了,没惊动家里其他人。王桂玉听完话后,神情呆滞,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没听错吧?是那个意思吗?王桂玉以为她耳朵有毛病了,怎么听到三娃跟她说,让她明天找个媒婆上孙奶奶家提亲。
提什么亲,孙奶奶家不是没同意吗?三娃不也是没答应吗?怎么好好的要提亲呢?
提亲!
突然,王桂玉尖叫一声,疯疯癫癫从床上窜下来,赤着脚跑去了莫军华屋里。冷不丁听到恐怖的尖叫声,家里人吓了一跳,两个媳妇背地里骂她人来疯,翻过身继续睡,管她叫死。
春桃春花两姐妹以为她们娘出了什么事,匆忙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王桂玉打着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