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书 > 虐心耽美 > 归谣 > 第六章 西风多恨散春山

雄壮的长安城蛰伏在大地上,放眼望去便似一远古巨兽,巍其渺渺,烽烟无境。

从南城安门而入,靠近东阙的一处大宅院,碧瓦红墙,绿树茵茵,门前的貔貅张牙舞爪,净呈主人家的威严。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角门,掀开帘子,下来一个小姑娘,打扮似大户人家的丫鬟,悄悄溜进了门里。

“哐啷”一声关上了门,小姑娘拍拍胸口,喘气道:“还好有惊无险啊,吓死我了。”对跑过来接她的小丫鬟道:“我云姐姐起来了没有。”

小丫鬟待到近前来立马跪下,道:“回公主殿下,我家小姐已经起来梳洗罢,正在用餐呢。”

小姑娘不管她,径直往前跑去,边跑边喊:“云姐姐,我来了,快出来啊”

小丫鬟赶忙提起裙摆在后面追赶,还在呼喊:“公主您慢点,奴婢跟不上啊。”

两道娇小的身影一前一后向远处跑去,天边红日彤彤,照得下面的影子有些虚幻,尽是惆怅。

小院的房间里传出阵阵少女的笑声,清脆悦耳,似泉水叮咚,欢快趟过人的耳朵,直沁入心间。

房间里的摆设都是些女子香闺用具,大大小小的铜镜,香奁玉鸾,帷幔流苏,素衣少女手持团扇摇啊摇,温香软语,确似人间好风景,可恨无人赏析。

听得另一个绿衣少女开口,正是刚才的那个小姑娘,道:“你个胆小鬼,我本来都不想理你的,好在我胸怀宽广原谅你了。”说着还装作成熟的样子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什么胆小鬼?”

“哼,你就是。那日飞轩诗社不是集会吗,我都通知你了,结果你没有去,害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想起来就有些凄惨呢。”边说还揉了揉眼睛,好似真哭了一样。

素衣少女白了她一眼,年纪虽小,但也有别样风情,道:“谁信你的鬼话,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惠明公主殿下,小小诗会能吓到你?”

小姑娘憨笑一声,道:“说的也是,我这么厉害当然不怕了,不像你个小丫头,胆小鬼。”

“你说我胆小鬼就算了,还说我小丫头,我可比你大一岁呢。”素衣少女气道。

小姑娘瑶瑶头,笑道:“反正我就说你是小丫头。小丫头,小丫头,快来给大爷笑一个啊。”说着还将手伸向了素衣少女的腋下。

可惜年龄小了几岁,气力不敌,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压在了身下。开口求饶:“云姐姐,我的好姐姐,饶了我吧。”瞪大眼睛盯着她的云姐姐。

素衣少女无奈放开了她,气哼哼地道:“看你还敢不敢叫我小丫头。”说着也从她身上下来,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

小姑娘也起得身来,扁扁嘴,小声嗫喏:“就是小丫头嘛,还没我的大。”

“你说什么呢在那。”

小姑娘赶紧道:“我是说,云姐姐你那么厉害,可是明动长安的才女,别人都称你施大公子的,你怎么不去参加诗会啊?”

施云心道:“你不懂,就算是再有才情,又有何用?终究是一个女子,嫁了人在家相夫教子,然后儿子长大了,娶了亲,又要照看孙子,待到哪一天不能动了,便也就去了。从出生便已经能想到这一生的事了。而且你当真以为他们希望我去诗会吗?去了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

小公主还待努力着说道:“可以女扮男装的啊,我们悄悄地去看看就是了。”

看着云心不语,小公主有些颓然,道:“其实我也懂的,身在皇家,有些事不懂也懂了。我过几年便也要嫁人了,不是豪门贵子,就是勋贵之后,已经注定了。只是我一直把云姐姐当做我偶像的,你也这样自暴自弃,我突然觉得失去了什么,有些难受。”

云心勉强笑了一下,问道:“你不是一直以来将祁夫人当做偶像吗?”

小公主收敛心情,道:祁夫人是武,你是文嘛。云姐姐,你可别妄自菲薄,虽然那些男人嘴上不说,可我能看得出来,他们很怕你呢,特别是那个贾浼。”

云心道:“哦?那贾浼可是平林先生的爱子,想来才学应该不差,他也去了?”

小公主点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云姐姐你可不知道,除了卫雱和贾浼,还有一人才学出众,不对,应该是远超他人。”

云心微微惊讶,道:“飞轩诗社应该就那几个人啊,他们的才学我还是了解的,除了卫雱和贾浼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都是些公子哥罢了。”

小公主笑了笑,道:“那人,嗯,怎么说呢,很奇怪。当时,他们争吵不休,面对梁秋笙都没有什么把握,我很无聊嘛,靠在二楼的窗子上往下面随便乱瞟,看到一个人,很是狼狈,全身破破烂烂的,还被人打将出去,摔在地上,好惨哦。”

云心嗔怪道:“你会不会将故事啊,磨磨蹭蹭的,全是废话。”

小公主委屈道:“好吧好吧,我简短地说。后来我给他解围了,让掌柜把他的帐算我身上,结果他竟然上来二楼,和我们一一见礼,他那么狼狈,而且穿着怪异,留着短发,我还以为他是番僧呢。后来他在我们中间谈笑自若,言笑风声。换做我肯定做不来,那样狼狈都丢死脸了。”

看着云心的脸色又有些出现怒气的时候,吓得小公主赶紧停下废话,道:“他后来作了一首诗,很厉害,我给你吟诵一下。”

说罢,小公主起身踱步几许,手背在身后,清咳几声,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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