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耿大圈先去拜会了赫德,毕竟再怎么说这里是他的地盘,而况自己要走总应该给主人说一声。
“包腊说你要出去几天?”赫德身上穿着睡衣,显然知道耿大圈要离开特意来见他。
“是的,我来时太匆忙了,这时候才想起有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做。”真实的意图耿大圈现在不便说,所以找了一个借口。
“那好,我吩咐人用车送你回去,就让他在你那里等,你几时回来他便载你回来。”赫德点了点头说道。
耿大圈随即下山坐船过湖,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个青年,话不多,只知道叫福生是个本分的人。
“我们去什么地方?”上了车,福生打着了火回头问耿大圈。
“去大隆会口。”耿大圈想先去住处,同时把他会在外面待一段时间的情况告诉阿妹。
耿大圈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等车子到了住处天色见晚,街上的人已经不多,便让福生在路口等他,他自己徒步走进了胡同,
刚进院子,便发现楼上有灯光,但这灯光并不明显,只有淡淡的一丝光影,如果不注意很难发现。其它住户亮着光他并不奇怪,这个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熄灯休息,总也有几户人家还在闲谈,但这灯光的位置却与他住的位置差不多,这便使他感觉奇怪。
如果是偷贼大可不必打着灯,明摆着让人抓。房东虽说有他房里的钥匙,但这个时候他人不在也不可平白无故地待着。
耿大圈不作多想,上楼而去,这个时候道口的电灯刚灭,楼道里一片漆黑,便点上一支烟,轻轻咳了一声抹黑来到了自家门口,门缝里依旧漆黑一片,屋内定也不可能亮着灯。然而等耿大圈侧过身子正准备拿钥匙打开门的时候,走廊的尽头有昏暗的光线射了过来,心疑难道是阿妹回来了?
此前在楼下看到的微光,如果是阿妹屋里的也能说过去,阿妹的房间与耿大圈的房间只有一楼板隔着,从外面看几乎就像一家住户。
耿大圈继续往前走,昏暗的灯光慢慢开始亮了些许,一拐角便见有一盏油灯被安放在阿妹的房门口。
灯光后面是一个白色的身影,不时轻挑的灯芯把白影照得飘忽不定。
“你是什么人?”耿大圈喊了一声。
良久,白影依旧,不见任何回应。
耿大圈愈发起疑,便向前走了几步,这时烛光大盛,把人影隐灭在白昼之中,只一刹那烛光骤停。
“你也来了!”
话音刚落,一中年男子印入眼前,白布裹衣,威严可怖。
伴随而来的是滔天的恐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股戾气逐附周身,整个人如深陷血海,双眼几竟失明。
世间万物缘起缘灭,往事今生几度回转。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耿大圈却经历的人生的一辈子,儿时烂漫的无暇光景,异地求学的峥嵘岁月,蹉跎了大半辈子的迷茫无为。
眼前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他就将在这里永无止境地徘徊下去时,突然无声无息的呼唤把他惊醒过来。
“大圈先生是你吗?”
光明重复人间,眼前这个人不是阿妹还会是谁呢!
“哦,你才来。”
“你怎会在这里?”
“我….我刚才看到这里有一个人在你家门口。”
“人?”阿妹脸色上的欢喜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哀愁与无奈,“没想到他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耿大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她累了,安慰了几句便问她:“你知道是什么人?”
“厂里的人,一开始还好心照顾我,谁曾是想让我给他做小………..。”阿妹说道这里眼泪掉了下来,“他们就是欺负我一个人。”
“好了,你别再哭了,实在不行先换个工作。”
“工作哪里这么好换,就说你吧………….。”阿妹突然止住了下面的话,紧接着解释道:“我就是拿你打个比方,你是读过书的人不比我们,你只要愿意肯定什么事都有的做。”
有些事别人可能做得心安理得,但他有自己的底线,但凡逾越了,便会果断地拒绝。然而现今的世道,打着羊头卖狗肉的人实在太多,这里面的名堂一时半会与阿妹也说不清楚,便道:“我相信所有的事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也不必太过难过。”
阿妹请耿大圈进屋,然而他却摆手示意不进去,“我今天就不进去了。”
“你是要走?”
“之前与你说过,有人请我帮忙。”耿大圈解释道。
阿妹不明白什么事非要在晚上做,“都这么晚了?”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回来了。”
阿妹似乎误会了什么,脸颊瞬间起了两坨红晕,语气带着责怪道:“你不必的,还是做事要紧,别人请你帮忙当然希望越快越好。”
离开了阿妹,耿大圈回屋收拾点衣物,又把马沽名的书籍带在了身上,出了门,发现阿妹房里亮起了灯,她人在窗口正微笑地看着他。
路边的福生把车熄了火坐在车内发呆,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耿大圈便出现了,人赶紧下车帮他提东西,口上说道:“都忙完了。”
“就回家拿些东西,天晚了,事还得明天办。”耿大圈随口解释了一句。
福生也不多问,放好东西正准备打火,突然耿大圈问他:“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
“鬼,当然是有的,老人不都说鬼呀鬼的!”
“那可有谁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