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要说郑艳丽也实在是没有眼力见,别人就朝指着她鼻子叫她滚蛋了,她还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非但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反而把他们这屋里的东西全都批判了一遍。
“哎呀,你咋能拿这么好的布打包裹!这么好的布给我们家大妮做身出嫁衣裳都够了!”
“诶,你咋把锅里的汤倒了?晚上热一热就是个菜,配个贴饼子啥的正好!”
……
宋恩礼暗自庆幸她带来的东西要么收衣柜要么还在包裹里,否则估计分分钟让她举报个投机倒把。
她被吵得头昏脑涨,干脆抱起一脸盆碗筷打算下楼去洗,眼不见为净,就不信她走了这女人还好意思在萧和平屋里呆着!
谁知郑艳丽却突然把孩子往书桌上一放,跟发现了啥了不得的大事似的猛地夺走她的脸盆。
“你咋能拿脸盆洗碗,这种搪瓷脸盆有多稀罕你知道吗?果然一点劳动人民的艰苦朴素都没有!萧同志咋能跟你这样的人结婚!你简直在给他抹黑给咱广大军嫂抹黑给人民军·队抹黑!”
“我……”宋恩礼忍了又忍,强挤出点笑来,一把抢回脸盆,“好好好,我思想觉悟低我接受批评,先这样吧啊。”
话音刚落,一股类似于粪便的恶臭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宋恩礼错愕朝书桌上的小女娃看去,这孩子正抓着自己拉出来的屎往嘴里送,桌上衣服上糊得到处都是。
“呕……”她脸盆也不要了,直接夺门而出,扶着过道墙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午饭给吐出来。
隔壁几家听到动静纷纷开门出来。
“咋回事?”
“干啥啊,不就是娃拉个屎嘛,谁家娃不拉屎?看你矫情的,把大伙儿都吵起来了!”郑艳丽瞪了宋恩礼一眼。
“你家娃拉屎上你们自己家拉去,拉别人桌上算咋回事?”帮腔的是刚才来吃饭的四团参谋长媳妇陈大梅,长得很高大,说话嗓门也大,平时郑艳丽最怵的就是她。
因为她觉得自己干仗肯定干不过陈大梅。
陈大梅把宋恩礼扶起来,给她倒了杯热水,宋恩礼端着搪瓷茶缸却没勇气再进屋,只能看着郑艳丽在自家屋里折腾。
其他几个早就看不惯郑艳丽的军嫂也跟着帮腔,“就是,你还有理了!这把人熏的,简直要命。”
“成天的闹得楼里不得消停,早知道我就不随军了!”
……
郑艳丽却是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单手把自己孩子一拎,随手抓过宋恩礼脸盆的洗碗布就往她孩子屁股上揩,一边还不满的抱怨,“你们这是啥思想觉悟?哪儿就熏人了?这叫粪香懂不?”
“还有你!”她抓着抹布指着宋恩礼,“看你这娇小姐的做派就是不啥好人!咱劳动人民地里的粮可都是靠着这玩意长起来的,你这是歧视劳动人民!”
“你还有完没完?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萧和平刚去楼下送完东西,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动静,赶紧跑上来。
看到媳妇呕得脸色苍白的样儿,他就想打人。
别说他媳妇这样爱干净的人,就是他这么个乡下出身的看到那满桌子糊的屎也直犯恶心。
“滚,以后再踏进我们家门别怪我不看老高面儿!”他连人带桌子一块儿往外丢。
本就拥挤的过道,霎时被那股恶臭覆盖,然而个个军嫂却都是拍手叫好。
郑艳丽搞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个人都碍于面子忍着让着,这回实在是解气!
屋里也臭屋外也臭,宋恩礼帮着萧和平把所有有可能沾到粪便的东西全都丢出去,最后看看地上的陶瓷脸盆,干脆脸盆带碗一股脑儿抱到郑艳丽家,“给你给你给你,都给你行了吧!”
“你啥意思啊?”
“我啥意思还不够明白?别以为你聪明别人就是傻!你不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吗?你自己想咋活是你自己的事,别拉着大伙儿一起!”
郑艳丽语塞,被说得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脑子里还不停寻思着,她明明就是为了大伙儿好啊,咋到这娘们儿嘴里就成了那样?
只是她咋想的,可没人在乎,整个楼道的人都被臭得不行,最后陈大梅只得到楼下叫人喊高国庆回来。
他的媳妇,他自己来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