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看着这满园的春色,思绪已不知飞向了何处,大楚立国千年已是中州之王,夏国根本不是他的心头之患,因为他知道他们早晚会被他踩在脚下,然后碾成粉碎。他真正担忧的却是那些人。
柏风束手而立,双目微闭,看似小憩,实是耳听八方,时刻关注着身后亭内动静,这时突然出声道:“国主,他们来了,可要移至吟清宫。”
刘煜起身走出小亭,双手后背,在园中小道来回踱步,眉间皱起,目露思索,缓缓道:“请他们到此处吧。”
“见过国主。”
片刻后青衣道人、黄裳僧人、白袍儒生齐身出现在园内,向着刘煜躬身行礼。
“三位是我国之柱石,无需多礼,此次相召想来你们也都清楚所为何事,不知可有对策教我。”刘煜端着亭中闭目说道。
卓不凡要不是穿着一身青衣,看着就如普通百姓一般,混着人群中,谁都不会知道他就是青羽最小的一个弟子,为人最是随性,青云外事皆由他做主,此时国主发问,做为四大宗门之首的代表,他自然要发声了。
“国主雄才大略有何定计直说就是,我青云自然会斟酌一二,倒是听说蛮人这次用了飞云梯,想他们以雄蛮聚势,又什么时候学会了制作这般精巧的器具,不知柏师兄可否教我?”
三人的目光齐齐聚在国主身后的柏风身上。
柏风却是无言以对,苦笑着道:“卓师弟就不要挖苦柏某了,柏某自认是我墨门失职,但为了彻查此事,我墨门短短两天已折损了三名大墨行,墨卒的损耗更是有十多人。”
“柏师兄,大墨行最低也是入了玄的境界,你莫非是开玩笑么,蛮人若是真有这么厉害,那些个城池不要飞云梯都破了。”迟陆寒将竹简往手中一拍,清秀的脸庞上满是疑惑,转身说道:“智心师兄,你认为如何。”
智心是个胖大和尚,脸上始终带着笑容,闻言合十道:“和尚可不懂这些个打打杀杀之事,不过柏师兄如此说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卓师弟、迟师弟,我们不妨听听他如何说。”
迟陆寒大是不满,心想,“你在别处和和稀泥也就算了,但此时一方是国主与墨门,另一方是青云,正该你我合力之时,你却谁都不想得罪,真以为水云寺置身事外,国主就会放过你们么。”想到这儿再也不肯出头,紧紧闭起嘴来。
“智心师弟说的没错,我大墨行临死之际传来条消息,虽未曾再做核实,但依我墨门判断下来应该错不了了。”
柏风见三人都不甚在意,缓缓说道:“干戚出世了。”
“决无可能!”
卓不凡、智心、迟陆寒面色大变,失声说道。
“我墨门弟子常年散在蛮地,对他们知之甚深,此干戚指的并非本尊,只是部族勇士的一个称号,虽说如此却也非同小可,毕竟蛮人自蛮主死后从未有过人敢称干戚。”
迟陆寒与智心面色苍白一片,目中惊疑不定,卓不凡蹙眉沉思了良久,问道:“柏师兄,此事干系太大,一个不善你我就是灭宗的下场,你可确定不是干戚?”
柏风慎重的点头道:“确非干戚,千年前我们四家老祖随同大帝为了战他,不惜耗损大半本命真元才将他分了尸,各取其一永镇宗门之内,如今尸首分离早已是万劫不复,哪里还能再生。。”
卓不凡默默点头,“不错……师尊与大帝及各宗师叔先是苦战暴婺又与干戚拼命,正是因此才耗尽生机逐渐陨落的,看来确非此人干戚了,不过此事重大,我需禀告道主才行。”说着向刘煜躬身道:“国主,卓不凡先告退了。”
刘煜始终闭目静坐,此处蓦然双眸一睁,瞳中精芒凝聚,周身散出丝丝白雾,淡淡说道:“且慢!我这有主意,你们三个不妨带回去相商。”
顿了顿说道:“此时不比寻常,四宗不得再有推脱,当各遣一位三代弟子,百位四代弟子协同探查,另——蛮人落我十城,我要他们的一万首级来还!”
国主这是要大开杀戒了啊,三人默默想着,不敢再有怠慢躬身告退。
一夜修炼不眠,面上满是倦意,毕竟青云气对他体内的筋脉来说还是太过陌生,就如那干涸的小溪,偶尔经雨水滋润又哪能欢快的流淌,唯有不断的冲刷方能行云流水,汇聚成河。
方天和垂着头有些沮丧,呆呆地看着地面,这时脑中突然“嗡”的一声,客栈的人声听不见了,院外街上的嘈杂声也听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片死寂,就像世间所有的生物都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可就算如此,为何他连自己的呼吸也听不到……
惊慌失措地冲出客房,却发现所有人都好端端的,只不过俱是仰头望着天空,面有期待,无人有嬉笑之色。
天上湛蓝一片,连朵云彩都没有,他们又是在看什么……
“大楚国主令。”
蓦然间天际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隔着那么遥远却又似近在耳畔,方天和终于明白那些人在期待什么,而他为何听不见了其他的声音,这是国主对臣民的诏令,绝不允许其它声音干扰。
“稽古前朝动荡,皆因暴君婺以己乐为天下乐,不顾天地悲戚,逆天地而行,屠戮生灵,哀鸿遍野,以致中州乱,遍地苍凉,百姓失栖身之所,兽禽无落足之地,父祖临危讨逆,终使生灵得以休养生息,实为天下开太平。然,今有北地蛮人,狼子野心,行暴婺之事,越我国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