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之本性。”魏琬说着,眼里似有恨意转瞬即逝,她抬手揽住魏熙的肩,笑道:“我家尤为严重,从根里便是如此。”
魏熙深深看了她一眼,将冰凉的果子握在手里把玩:“那你今日还这般做派,平白耽搁了人家。”
魏琬将头靠在魏熙肩上,懒声道:“我如何是我的事,可我不愿见他和别的女子有牵扯。”
魏熙瞥了魏琬一眼:“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真是厚颜无耻。”
魏琬闻言笑的欢快,双臂都抱住魏熙才没有从她身上滑下去。
笑罢,她看着魏熙:“像公主这样情窍开了一半的,倒也不是坏事。”
魏熙眉头一蹙,直接将魏琬从身上推了下去:“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
一转眼便到了七夕。
魏熙早晨起来去书房指挥着婢女将藏书拿去门前晒。
她看着来回忙碌的人,有些无趣的打了个呵欠,却也不敢回去歇着,生怕他们将自己辛辛苦苦排好的顺序给打乱了。
魏熙对于自己的书籍极为关怀爱护,逐字逐句看完后,便将书籍按内容、文风、厚薄、封皮等要素摆放好,以图错落有致,赏心悦目的同时,又只有她一人能不假思索的将书拿出来。
她此时看着被晒的面色发红的婢女,心中升起些怜惜之意,侧首对含瑛道:“你先回去歇着吧,顺便吩咐人给她们煮些解暑的汤水。”
含瑛应是,转身往回走。
魏熙干站着有些无聊,见墙上挂着的踏青图挂的久了,担心它染了灰尘,便吩咐人将画取下,又往一旁架子边去了,想着挑一幅旁的替换上去。
她今日有些闲心,便一一拆开看,方看了几张,便打开了一幅她自己的画像,只听一旁婢女赞道:“这个给公主画画像的画师好生厉害,将公主画的惟妙惟肖的,奴婢可再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画像了。”
魏熙垂眸看画中拈花而笑的自己,虽此画没有落款,她却清楚的记得这画是何人所画,魏熙不发一言,将画轴卷上。
她将画轴放回去后,便又从架子上拿出一幅画,展开后却见是一副残荷图。
魏熙眉头一蹙,将画放回去,最后挑挑拣拣一番,才选了一幅楼阁图命人挂上去了。
晒完书,魏熙便往凉院里去了,方到了院门口,便见春鸣满面笑意的迎了过来,魏熙见状问道:“何事如此开怀?”
春鸣笑道:“我的蜘蛛结的网最密。”
魏熙掩唇一笑:“就这点小事?”
春鸣道:“这可不是小事,网结的越密就越圆满呢。”
蕤宾跟出来,对魏熙行礼,复又对春鸣嗔道:“看你这得意的样子,少神神叨叨的。”
魏熙见状,对蕤宾一笑:“瞧你这样子,是蜘蛛不争气?”
魏熙说罢,抬步往厅中去,又对身后的夷则吩咐道:“去将我的拿过来看看。”
夷则闻言,转身从侧间小案上拿了一个盒子放在魏熙面前,魏熙本就是见身边的几个婢女都准备了,一时有了闲情,也跟着她们养了一只,眼下虽有些好奇,但远不如蕤宾几个在意。
可当魏熙看着眼前稀稀疏疏的蛛网时,却还是免不了觉得晦气。
魏熙正欲挥手让人将它拿下去,却见家仆引着一个宫中内侍过来。
魏熙稍稍坐直了身子,对内侍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内侍笑道:“回公主的话,是皇后殿下今日在望云楼设宴乞巧,可却觉得人太少了,又心疼公主一人在府中冷清,便命奴才来接您。”
内侍说着,又补充道:“殿下还邀了其他几位公主,和几个活泼逗趣的贵女,免得宴上无趣。”
魏熙点头,倒也未说什么,换了一身衣服便跟着内侍去了。
等魏熙到了望云楼下时,便见楼上穿红着绿的女子衣衫翻飞,身姿曼妙,更有莺啼燕转似的说笑声从远处便能听见,很是旖旎热闹。
风竹早早就在楼下等着,见了魏熙忙上前行礼:“公主来了,殿下可念叨了好一会了。”
魏熙轻笑一声:“底下人毛手毛脚的,梳个发髻都要半天,耽搁了好一会。”
风竹看向魏熙的倭坠髻,赞道:“公主的发髻一直都是格外精致的,可见公主身边的婢女都被您调教出了一双巧手。”
魏熙抬步往楼上去,笑道:“没想到你长在六嫂身边,竟能练出如此一张巧嘴。”
风竹含羞道:“公主可莫要打趣我了,我笨嘴拙舌的,方才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两句话的功夫,二人便到了楼上,冯氏对魏熙笑道:“你们说什么呢,老远就听你们笑了。”
风竹当先笑道:“奴婢见公主的发髻好看,便多嘴赞了一句,全赖公主不恼奴婢。”
冯氏对风竹瞋了一句:“瞧你这没规矩的样子。”
冯氏说罢,挽住了正要行礼的魏熙:“咱们姑嫂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魏熙闻言,便毫不推诿的站直了身子,又含笑免了那些低位妃嫔和贵女的礼。
魏熙和自家姊妹们叙了几句话,便见冯氏将彩缕和七孔针递给自己,冯氏笑道:“既然是要乞巧,你也不能免俗。”
魏熙将东西接过,笑道:“六嫂这是要看我笑话了,说起来也惭愧,我长这么大,竟连针线都没碰过。”
魏蓁闻言笑道:“阿耶疼你,你碰不碰针线又有何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