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熙摇头:“我一早便与陛下说过,再有这第三次,我便很难再有法子救他了……”
“这,这……”于安已经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我也只能暂时吊着陛下的性命,再寻找旁的解救之法了。”逢熙不紧不慢的说道。
于安一听,便连忙点头:“还请国师一定要保住陛下的性命!”
“你且先下去,我使些术法,替陛下暂时缓解些痛楚。”逢熙望向于安,说道。
于安望了望仍旧未曾醒来的雍和帝,有些犹豫。
但他想此时也已顾不了那许多了,如今看来,国师便是唯一能救陛下的人了。
于是他便应了一声,转身踏出殿外去。
待殿中静下来,逢熙再次低眼去看那躺在龙床上,气息微弱的雍和帝,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寒凉的笑,一双眼瞳冰冷深沉:“看来,我给你的这份大礼,你似乎承受不起?”
“敢灭我沈家门,你也当付出些代价才是。”他睨着那双眼紧闭的雍和帝,嗓音似乎都浸着寒冰的冷气。
雍和帝的这张脸,与他那道貌岸然的父亲,倒还真是相像,便是连那多疑的性子,也是那般相似。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逢熙唇畔露出一抹讽笑:“你楚氏父子曾夺走的一切,我沈月灼终会一一讨回,而那一日,似乎也不远了。”
多年的颠沛流离,辗转于生死边缘,他来到这魏宫之中,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回他沈氏江山。
筹谋数年,到如今,终于算是方见成效。
当年的血流成河,一直都停在他的记忆深处,那一场烧掉他所有安稳幸福的大火,亦成了他多少个夜里的梦魇。
那一笔笔的血债,他都深刻在自己的心头,只等一日,教这楚氏父子,尽数归还!
光复大越,是他此生唯一的目的。
当年偷窃大越江山的老贼已死,如今屠他沈氏宗亲满门的贼子却还在,他做皇帝的这些年,除了猜忌,便是一意孤行的随心所欲,比之其父,亦不曾逊色半分,他也终将会因为自己的这份过度自信,而断送他父亲偷来的江山。
正文 第132封情书:国师监国
除夕之夜,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的雍和帝忽然醒来,宣了一道口谕由大内总管于安记下后,便又陷入昏睡之中。
新年伊始,经由总管于安宣旨,雍和帝病重之时,暂由国师逢熙监国,掌管政事,刘丞相辅佐国师。
此旨一宣,满朝哗然。
他们何曾料到过,雍和帝此病,竟来得这般气势汹汹。
一时间,朝中大臣人心惶惶,那些曾与刘丞相一起,或奚落,或给逢熙使过绊子的人,更是六神无主。
谁曾想,这国师,竟忽然掌握了大权,开始监国?
市井之中也渐渐流传出不好的话来,说是雍和帝被那珍妃给迷了心智,伤了龙体,又说国师逢熙篡权乱政,怕是要夺走这大魏天下了。
逢熙成了人人暗自唾骂的奸戾之人,珍妃则成了祸国的妖妃。
然而对此,逢熙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彼时,竹苑中一片静谧,唯有秋果叽叽喳喳的,气愤得说个不停。
或是见秋果被外边儿那些难听的话气红了眼,他方才放下手中的奏章,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气他们做什么?毫无意义。”
“可是!大人明明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秋果仍旧愤愤不平。
“傻。”逢熙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一双眼瞳越发深邃,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若我,真如他们口中所言呢?”
她明明还未回答,他却已不自觉的握紧了手。
“大人才不是!”秋果固执地说道。
而逢熙听了,便只是扯了扯唇角,心头莫名涌起些许苦涩。
他说:“果儿,或许,你本就未曾看清楚,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或许,你选择我,本就是因为我当初的那些表象,那些浮于表面的伪装。
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怕是半点都不曾了解过……
“大人?”秋果望着他,神色懵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