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非常灿烂。她粗粗行了礼,着急的说,“皇上还在忙吗?奴婢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皇上。”
何朝恩语气平静的说:“此刻皇上正在里面与几位大人说话,有什么事情,春晓姑娘可与我说。”
也成。他是皇上身边的宦臣,和他说也是一样的。春晓点点头,因适才跑得急,这会儿气息还有些不稳,等气儿喘匀了,才微笑着说:“方才两位御医给娘娘把了脉,说娘娘有喜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平静无波的眉眼诧异了一瞬,很快何朝恩就恢复。他看着春晓,说:“若是如此,自是要恭喜娘娘了。”
过了很久,几位穿着绯色官服的大人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何朝恩静静站獾臉喩扰浴T绯康难艄馇嵊的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修长如竹,玉白的脸近乎虚化。神情有些微的恍惚,却是不太容易察觉的。他反应过来,弯腰给几位大人行了礼,之后才缓步走到里面。
御案后面,是雄才伟略的年轻帝王。何朝恩慢慢上前,将方才春晓带来的喜讯告诉帝王。
薛战正在批阅折子,手猛地一抖,在折子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墨。他立刻看向何朝恩,眼睛瞪了老大:“你、你说什么?”
何朝恩含笑重复道:“适才春晓姑娘来禀,今早娘娘号脉时,被御医诊出,已经有一月有余的身孕。”
他、他的皇后有孕了!
他要当父亲了!
薛战体型高大,这会儿眼睛睁大,微微张嘴,似是被雷劈了般。他紧紧捏着手中的折子,都被他拧成了一团,却还是没能平复下来。她怀孕了,他居然还和她吵、和她闹,她还生了病,昨夜他还推她玩秋千,还推得那么高……
再也坐不住,薛战迅速扔下折子,阔步下来,迈着长腿,急忙跑了出去。
平日稳重而严肃的帝王,宫中人人畏惧。今日在御花园打扫落叶的宮婢太监,却见那穿着玄色龙袍的帝王在廊上狂奔。刚放下手中的扫把,准备下跪行礼,却见那身影早已消失在长廊尽头,唯有几片落叶,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从御书房,到御花园,再到凤藻宫。
薛战就像匹脱缰的野马,直接冲了进去。
皇上忽然出现,凤藻宫内侍奉的宮婢都吓了一跳。而薛战急急忙忙跑进寝宫的时候,就看到萧鱼站在窗户前。
她穿了件挑丝双窠云雁宫装,下面是蹙金牡丹彩碟戏花罗裙,腰肢纤细,窈窕娴静,手里拿着一枝刚剪好的花,正往面前的汝窑青花瓷瓶插去。看到他忽然进入,转头看他,眼睛明亮,露着几分俏皮的诧异。薛战稳稳的定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有汗水淌了下来,沿着他的下巴掉落,没入衣领。汗如雨下,他喉头急促的上下滚动,双拳紧握,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而后舔了舔干燥的唇,才小声的,试探着开口说道:“刚才……刚才朕听说、听说……你有孕了?”
萧鱼将手中的花慢慢插`入瓶中,接着才看向他。她眉眼慢慢染上笑意,眼睛亮亮的,轻轻歪头,语气轻快的说了句:“是啊。”
第99章 高兴
薛战的表情静止半晌,眼眸静静落在萧鱼柔和的眉眼上。不知是清晨温暖光线的缘故,还是因为她有孕,还是那张年轻稚气的脸,却看上去温婉美好,好像一下子变得成熟。
他轻轻张了张几下嘴,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一咧嘴,忽然就笑出了声音。
哈!
薛战几步上前,猛地伸手就把她抱到怀里。他眉眼洋溢的笑容越发灿烂,抱着她半天没说话,简直比他当上帝王还要欣喜。
等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些,抱着她的手臂慢慢收紧,才说了一句:“年年,朕好高兴。”
他好高兴。有属于自己的妻子、孩子,和属于他们的家。
夫妻之间一旦有了孩子,关系才更加完整,连距离都一下子被拉近。
萧鱼微微笑了笑。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憨然的笑容,现在看上去,一点都不稳重和威严。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之上,隔着厚厚的龙袍,几乎都能感觉的到那随着胸膛剧烈起伏而欲喷薄而出的欢喜,炙热而厚重。
大概是他的欢喜太过直接和纯粹,萧鱼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被慢慢的融化,被他感染,想跟着他笑。
这一刻,她并不想想其他的。
没有母亲不喜欢孩子的。这个孩子来得这么突然,她又惊又喜,一时之间想了很多,担心自己当不好母亲,却又忍不住开始想着日后要如何教孩子。
薛战忽然低头看她,目光直接粘在她的脸上似的,一动不动。其实刚怀孕,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两样,在薛战看来,却仿佛一下子变得娇弱。
他傻傻看着她,然后伸手急急忙忙去摸她的手,把她的一双手紧紧握在手心,才慢慢捧起来,在她手背上亲了几下,视若珍宝。说道:“你先去坐着好不好?”
语气非常小心。
萧鱼眼神茫然的看他,他却已经牵着她的手,往里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