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红豆甘薯糖水,可好吃了,你也快吃呀,不然该凉了。”她举着小勺儿,十分认真地看着兰心道。
清婉看着蓁蓁就笑了,她就喜欢这丫头的这副样子,做什么都专心致志的,连吃也不例外,甚至还不许别人不专心。她虽然年纪小,在清婉屋里的时间也不长,同龄的小丫头里,她也不是最出众的,有时候甚至还有点脑子不开窍,但却是个十足的小开心果儿——尤其是她自己还意识不到自己是开心果的时候,最为有趣。
“行了,你也别瞎操心了,去吃你的吧。”清婉催促兰心道。兰心没法,只得依了。
黎氏这一胎生得并不顺,折腾了足足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午后,才诞下个千金。老实说,府里众人是很失望的,虽说清忠是庶出,黎氏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但她怀的,到底还是越国公府重孙辈的头一人,因此众人多多少少的,都对她这一胎抱有期望。就算是素日里不大理睬她的郑老夫人,昨儿夜里也是在佛前念了半夜的平安经,只盼黎氏能为她添个重孙子。如今得知是个重孙女儿,她便再无什么兴致了,也没去看黎氏,只叫金铃备了几样东西,送去黎氏屋里,就算是好了。
清婉倒是有去瞧过黎氏和她那新生的小侄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生了个女儿,还是生产时颇受了些苦,一向趾高气昂的黎氏,如今也蔫蔫的,倒是那个小女儿,白白嫩嫩,还是很讨人喜欢的。至于清忠,他看起来像是没什么影响,该出去玩乐,还是出去玩乐,依旧不着调,完全不像是个已经做了父亲的人了。清婉曾悄悄地听他屋里的丫头们说,他迄今都还没抱过他的这个女儿。也不知道他是不喜欢,还是完全不在意。清婉总觉得,是后者居多,她这个大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这家里真正气坏了的,怕不是别人,就只有清忠和清秋的生母——袁姨娘了吧。那天清玉路过她的屋子,就听见她在里头,不知是和哪一家的娘子在抱怨,总而言之,就是埋怨黎氏的肚子不争气,没能生个儿子,现在叫她也觉得没脸见人,还骂黎氏狠毒,怀了孩子,还将清忠看得死死的……再后面的话,清玉自己也听不下去,便走开了,回来说给清婉她们一听,清婉只觉得,这人呐,有时候恶毒起来,嘴里说出的话,真真比刀子还要伤人。她倒不是有多同情黎氏,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女人,何苦来呢?
只是,这一回,原本让清婉等人很不待见的黎夫人,倒是府里为数不多,真心实意待黎氏的人了,毕竟是亲娘,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也是心疼。虽说府里有产婆奶娘以及一众下人供驱使,黎夫人却还是亲自伺候在黎氏床前,端汤喂水的,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清婉将这话告诉清秋她们的时候,清婵和清玉还笑话她,说她心太软,前脚差点被人给卖了,后脚见人可怜,就恨不得给人去数钱了。她们这话说得那是相当不客气,就算是好脾气如清婉,听了也不得不给她们摁地上揍一顿了。
那一日琇莹的丫鬟文鹃来,清秋等人正好也在闲话,兰心亲自去外头接了她进来。现在府里上下都知道,自家二小姐和宰相府的琇莹小姐往来甚密,只要是她的人来,门上的那些妈妈们,就很自觉地请她往二小姐这边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你家小姐了,她还好?”清婉看着文鹃行礼毕,笑问。
“回二小姐的话,我家姑娘好。”文鹃彬彬有礼道,“马上就是我家姑娘的十五岁生日,又是及笄之礼,所以府里近日来也忙得很,姑娘也是团团转。这不,都没功夫来瞧诸位小姐了。”
清婉笑道:“及笄礼可是大事,你家小姐又是那样一个身份,想必到时排场必定不小。”
文鹃笑道:“可不是,才我出来,我家姑娘还在抱怨呢,嫌礼多烦人。”
清婉笑道:“等过了那一天,也就好了。”
“姑娘。”兰心将文鹃带进来的东西送到清婉面前,清婉只略看了眼,便点了点头,兰心于是又拿去给清秋她们看。
清婉对文鹃道:“你家小姐那么忙,还想着叫你来看我们这些人,也是难为她有心了。替我谢谢她,还记挂着我们。”
文鹃笑道:“这都是宫里时新的点心,以及一些小玩意儿,是皇后娘娘赐出来的。我家姑娘见了,就说要送来给几位小姐们,也尝尝鲜。”
清婉看着那边清婵她们扒拉着看那盒子里的事物,自己对文鹃笑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请她放心,她这么惦记着我们,她的及笄之日,我们越国公府必定少不了她的那一份大礼。”
清婉是这么说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琇莹生辰的前一天晚上,她突然就发起了低烧,原本不以为意,以为睡一觉就好了,便谁也没告诉,谁料第二天起来,头疼得更是厉害了,一下床,整个人都是头晕目眩的,连路也走不了几步。兰心一摸她的额头,只觉得烫得厉害,立马强硬地给她送回了床上,一面叫人去拧毛巾来,一面又着人去请乔大夫和乔黛如,还命人去禀报郑老夫人和顾夫人,倒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这一通折腾下来,王琇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