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芒闭上酸涩的眼睛,声音微弱,“嗯。”
刘澈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他看到门边上的画眉,招手,示意她走远了说话,不要吵着麦芒。
刘澈压低声音道:“这段时间,你需得更加小心地照顾夫人。老师走了,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画眉犹豫道:“郎主,夫人最近这般嗜睡,会不会是......”
“说。”
画眉一咬牙:“会不会是,怀孕了?”
“不可能!”刘澈立即反驳,“以后不许再胡说。”
他跟娇娘已经......
前些日子因为阿翁的事情,往前他不在府里,再之前考虑到娇娘大病初愈,身子弱,如此一想,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同房了。娇娘怎么可能怀孕!
“娇娘身子虚,才会极易疲累,你好好照顾她!”
画眉应:“是。”
老头子离开了以后,麦芒的身体看着反倒是好了许多,起码是活泼了许多。开始跟着刘澈去外头赴宴,刘澈见她喜欢,便也常常带着她去。
这一次去的,是个大型的赏花宴。宴会的主人也极有情调,沿着河岸边,设了一列小塌,客人盘坐在小塌上,能将花景,倒映在水中的花景尽收眼底。
临出门前,麦芒偏头,掩嘴咳嗽了两声。
刘澈紧张,问:“这宴席设在河边,怕是有些凉,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麦芒转回头,笑得灿烂,“听说沿岸的春花开得正好,怎么能不去呢?我只是昨晚睡得晚了些,不碍事。”
胭脂的腮红明媚,遮掩住了其下面色的苍白;黑曜的眼睛闪耀,遮掩住了其下眼色的暗沉。昨晚麦芒一直手脚冰凉,迟迟不能入睡,刚睡下又被一丁点的声响吵醒,如今精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好,好得就像是吃了一扎的□□。
今日这宴会不得不去。因为,一切都该有个结束了。
刚下马车,两人便看到了红袖坊的一群舞姬。
刘澈心中一愣,才想起,红袖坊的主舞早换了人,不再是红莲了。
红莲她......
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但总有人会“无意”间告诉刘澈红莲的近况。
比如,她跟了刘雄,比如,刘雄其实是被刘府扫地出门的,根本没什么钱,比如,她现在过得不太好,又做回了舞姬,还是会卖身的舞姬,来将就养活二人。
她性子浪荡,得罪了不少红袖坊的舞姬,红袖坊,应该是不会再收她了吧。
瞥了这么一眼,刘澈便收回了目光,半抱着麦芒下了马车。
他自然没有看到,掩在群舞之中,一道怨恨的目光。
麦芒被刘澈抱着下了马车。
她的手环在刘澈的背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从这个“亲密的”角度看过去,恰与一个熟人,不,曾经的熟人对视。
她慌乱地埋下视线,身子落地,站定。便听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阿娇,好久不见。”
刘澈:“楚兄。”
麦芒拨发,抬头,“楚司晴,好久不见。”
楚司晴笑道:“恰好经过这里,看到这儿在办赏花宴,便厚着脸皮过来了。还好宴会的主人没赶我走。没想到,竟在这儿遇上了你们。”
恰好经过?没赶你走?你还敢不敢再凑巧一点?!
要早知道楚司晴会来的话,她......
“真是好巧。”麦芒笑道。
☆、朱砂白米(完)
“砰通。”
河面溅起几簇水花,扰乱了波澜不惊。
一刻钟前。
红莲举着酒杯站在麦芒面前,麦芒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接过酒杯。
红莲长叹一口气,转目向溪流,缅怀道:“阿澈曾经跟我说过,第一次见到我便是在一条溪边,当时我在跳舞,他痴痴地看了我很久。只是可惜当时我并未看到他,不然......唉。”
刘澈红涨着脸,大声斥责道:“红莲,你想干什么!”
红莲却恍若未闻,依旧举着酒杯,看着麦芒,“就当感谢我将阿澈让给你,这杯酒姐姐还是不喝吗?”
麦芒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晰,忍不住嵌入了嘲讽与滑稽。扫眼望过去,众人都尴尬地低下了头。
真是,不要脸的红莲花还真,难缠,更加,恶心。
麦芒终于开口,“楚兄,我想自己处理。”
楚司晴走过来的脚步顿住,无奈的酸意在心底泛蔓,本来,这种事就轮不到他管吧。只得,停在原地,看着二人相对。
麦芒视线收回到红莲身上,稍微一瞄,撇嘴不屑道:“就凭你?”
就凭你?
一个卑贱的奴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