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围住了, 刘致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没想到梁珩刚到江宁没多久,就已经建立了这么高的声望了。
刘致靖急忙出了客栈, 往县衙去了, 他要去找沈蓁蓁商量下,这件事他不好出面,让沈蓁蓁找个靠谱的小吏去做。
远远的, 就听到衙门方向传来了震天的呼声, 偶尔能听清一两句, 是要求释放梁珩的。
刘致靖没有去前衙,径直到了后衙,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沈蓁蓁。
刘致靖叫来留守的随从,知道了沈蓁蓁的去向。
刘致靖出了后衙,往前衙去,街上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刘致靖从后面街道绕过,上了一间酒楼的二楼。
二楼的窗口正对着衙门,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城里的百姓了。这么几千人浩浩荡荡地进城来,沿途吸引了不少城里的百姓来看热闹。
窗口边已经站满了人,但刘致靖身量很高,站在人后面,也能看到衙门大门。
街上的百姓们,不知何时噤了声了。
刘致靖往大门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白橡长裙,体态娇柔的女子正站在大门前。正是沈蓁蓁。
沈蓁蓁在大门后听了一会儿动静,如今梁珩被抓起来了,百姓正是为了梁珩而来,她是县令夫人,这时候只能她出面了,而且她也需要百姓救梁珩。
沈蓁蓁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孙志打开门。
百姓们正愤骂着,就见衙门大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姑娘来。不,应该说是夫人,大半江宁百姓都见过的县令夫人。前两日交粮时,沈蓁蓁一直都在,百姓们都记得这位县令身旁年轻美丽的夫人。
百姓们看着县令夫人走出来,不约而同地噤声了。梁县令被抓的事,可能没有人比县令夫人更清楚了,而她现在走出来,肯定是有话对大家说。
数千百姓齐齐看着沈蓁蓁,等着她开口。
沈蓁蓁走出衙门,环视了一眼街道上的百姓。
男女老少,全都着短衫,很多肩头甚至还搭着擦汗的帕子,头上戴着竹帽,只怕是直接从地里就来了。能看到前面的人满头是汗,大艳阳天,正中午,这些百姓老远的来,就为了给梁珩讨一个公道。
沈蓁蓁郑重朝着百姓们深深福了福身。
百姓们县令夫人给大家行礼,忙惊得大喊使不得。
沈蓁蓁喏了喏嘴,话说出来却因哽咽沙哑得不成声。她清了清喉咙,大声道:“多谢乡亲们来为夫君他讨公道。”
百姓们忍着没说话,县令夫人声音太小,很多后面的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乡亲们,夫君他一心为民,开仓放粮,是因为百姓们没粮食吃了,古言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夫君他的命跟江宁整个县的百姓相比,算不得什么。只要乡亲们能有一口热饭吃,我想夫君他就是死了,也是愿意的。”
沈蓁蓁这一席话,若是其他官员的家眷来说,只怕是众嘲一片。愿意为民而死的当官的,几辈人都没见过。
可梁县令不一样,梁县令上任不足一月,除了开仓放粮,别的事还没来得及为百姓做。可就是这么一件事,可以让百姓感谢梁珩一辈子。以至于很多年后,梁珩早就调回了京城,江宁的百姓还时常谈起梁珩,而首要谈起的,就是梁珩开仓赈民的义举。
沈蓁蓁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到了百姓心里。百姓们几乎没遇到过真正善待百姓的好官,梁珩一来,百姓心中就有了对比了。
“县令夫人,您就说梁县令被人抓到哪里去了,就是被抓去了京城,我们也要去那去将人要回来。”
“对!梁县令这么好的官老爷都要被抓,这是不给老百姓活路了,大齐这是怎么了!”前面几个年轻人说道。
沈蓁蓁听得几乎泪目。梁珩的付出,终是有回报的。
“乡亲们,你们知道上面的官为何抓夫君吗?就是因为京城的皇上,他不知道江宁的百姓如今生活是什么模样,夫君他开仓赈民,才被认为是胡乱开仓,藐视律法。乡亲们,若是你们真的想救夫君他,可愿意将江宁县的情况报与皇上知晓?让皇上知道,江宁县的百姓被上任的县官迫害成什么样了,夫君他开仓,真正是为了救民!”
“我们愿意!上任狗官害得我们穷得饭都吃不上!可是京城离这这么远,我们要如何让皇上知道?”
“对!早就想告那狗官,可是州上的官从来不理会我们告状的人!”
“乡亲们,京城太远,现在又正值夏忙,只要乡亲们在状纸上按下手印,我自会请人送进京城去,送给皇上去,让他知道我们江宁的百姓,在这太平盛世下,被当官的如何欺压剥削!”
百姓们一听,激动地叫好。他们也忍了太久,若是能让皇上知道江宁如今的模样,能救下梁县令不说,也许江宁百姓以后的日子都会好过起来。
沈蓁蓁当场就让孙志去取笔墨纸砚来。
等孙志取来笔墨纸砚,又搬了张桌子来,沈蓁蓁才想起一件事,她不会写状纸,而且这种状纸,她作为女子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