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凶动机是……他爸因工伤被辞退，因为赌输了球而上门再度索要赔偿，结果与李姓佣人起了口角争执，冲动伤人？”顾笑笑一把扔下报告，“开什么玩笑！我们查了那么久都没线索，这货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管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口供和时间点都完全对得上，犯案当天的外套也在他租住的公寓里找到了，外套上的血渍经化验证实是属于李妈的。”辛峰垂着眼看报告，面无表情。
顾笑笑眉头纠结成了一条直线：“凶器呢？找到了没有？”
“说是被丢进西河里了。”二子抢着举手回答。
“西河？”西河的水流很急，直通长江下游，而凶器应该只是一把小型匕首，“那就是打捞不到的意思了，上头怎么说？”
二子闭上了嘴，辛峰开口了：“血衣加上本人自首，上头的意思结案。”
顾笑笑沉默了一分钟，随后开始冷笑，一直冷笑。
“顾笑笑，说话。”辛峰被她笑得瘆的慌。
“这个秦立伟是什么时候来自首的？”
“昨天晚上，九点左右。”
顾笑笑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这个案子不能结！二子，立刻出发去查一下秦立伟的资金状况，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不用查了，资金状况没有问题，不仅没有大笔款项汇入，还欠了几十万的赌债没还，表面看来不像是受人指使。”辛峰指着二子示意他坐下，“案子已经移交法院正式立案了。”
“康震威决定在下月的富康珠宝展上公开展示和义卖一条叫海洋之星的项链，目的是寻找故友之子。”顾笑笑咬着牙蹦出话来，“宣布时间就是昨晚九点。”
“海洋之星？！”二子怪叫起来，“就是那条传说中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子母分离，如今光其中一条的市值就在三亿元以上的，海洋之星？！”
“连你都知道？”顾笑笑有点不爽。
二子挠着头嘿嘿一阵笑：“就……我老婆对珠宝有那么点兴趣，不过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查过了，富康珠宝展是康氏企业一年一度的重大活动，每年从五月开始筹备，而展会则要等到七月上旬。这种光筹备期都花上整整两个月的活动，怎么可能在展会开始前的一个星期才匆忙决定加展一条价值连城的项链？”
辛峰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
“我们因为金珠手链的事才找上康震威，隔天他就把康律师团总顾问方仲盛召了回来，宣布要准备海洋之星的展示和义卖事宜。”顾笑笑手指用力向桌面一戳，直接戳破了印着嫌疑犯秦立伟照片的报告纸，“康震威宣布的时间是昨晚九点，而这个秦立伟，正是九点左右来投案自首的！辛队，这个时间点上的巧合性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的确有疑点。”辛峰点了点头，却仍是有些不太明白，“可就算秦立伟是真收了钱来顶包的，就当幕后指示者是康震威，但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那还不简单！”二子一拍桌面，两眼放光地下结论，“康震威就是凶手！”
“白痴。”顾笑笑一把抓起自己和辛峰面前的原子笔就丢了过去，“说话动点脑子！案发当晚不就查过康家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了，别说什么全家包庇、集体伤人的淳化，你倒是告诉我，如果真是康家人动的手，那伤人动机是什么？”
二子闭嘴摇头，辛峰好奇地问：“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顾笑笑翻了个白眼，“假设一下，如果秦立伟真是康震威找来的顶包人，那就说明康震威认识凶手，而且关系还不一半，所以拒绝透露金珠手链的任何消息给我们，并打算包庇凶手，私下解决这件事。”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康震威说展出海洋之星是为了寻找故友，那这个故友就绝对和真正的凶手有关。要想查清这个案子，必须从富康珠宝展下手查起。”顾笑笑起身，二队的队员们立刻跟着站起，“分头进行！二子，别光查秦立伟的资金状况，查一下他的亲戚朋友，包括女人方面，每个人的账户都给我查清楚！其他人去搜集海洋之星的详细情报，最好把二十年前康震威是怎么得到他的，还有那个故友的身份全给我挖出来，行动！”
辛峰好笑地看着一干人等从会议室鱼贯而出，摇头叹气：“真不知道谁才是上司。”
一听这话，顾笑笑立刻习惯性地摆出了狗腿的笑容：“查案要紧，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辛峰失笑摇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正了正神色：“上头应该是被施加了压力，让兄弟们查的时候动作小一点。从立案到正式开庭顶多半个月，我只能帮你拖这么久，顾笑笑，好自为之。”
“行了！有你这句话就是帮大忙了，”顾笑笑心领地挥了挥手，向外走去。
“你今晚住哪儿？”
“当然是等某人来接回康家去，”顾笑笑想也不想地掏出宿舍钥匙丢给辛峰：“放心，我有分寸，这下有了明确目标，我保证不再乱惹事！”
“知道就好。”辛峰点了点头，“没出大事千万别找我，我可不想因为你得罪康总。”
顾笑笑考虑了一下午该怎么和康以轩解释昨晚的事，这个大麻烦不解决，康家的卧底没法继续玩下去。
是谁说的来着？顾笑笑不办案的时候，智商是零，情商为负。反正这话至少没说错，直到过了下班时间，顾笑笑还是没想出半点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