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感觉到了二人对他的戒备,脸上露出和煦一笑,“二位莫紧张,在下无恶意的。”
“那便离开这处。”烛阴低声道,“我现儿火气很大,着实想找人打一架。”
“我可不敢与烛阴仙君打。”青年连连摇头,“不过……巴蛇仙君适才说的天书二字……着实耳熟,却不知,可否是太虚上境那本六界都只知其名不知其详的天书?”
“与你无干。”烛阴挡住他的视线,眸中闪现凶光。
“知晓了,仙君莫生气。”青年微微一笑,两手缓缓伸出来活动几下,“看来这天书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个天大的秘密啊。”
他脚下轻轻踏了一下佩剑,那黑剑闪动一下,便落入他的手中,其上布满复杂的纹络,是不是闪烁一下,偶有嗡鸣声起。
这是……白启在海滩之上凝神望着那剑,脑中飞速闪过些东西,一瞬大惊,面色瞬时寒如坚冰,忙张口逼音成线,入了烛阴的耳侧,“我知此人是谁了,他名重渊,是洪荒上境魔尊的四殿下……烛阴,切莫要与他交手,你我二人都打不过他。”
“重渊?”烛阴默念一句,望着面前的青年,警惕着他的举动,却见他只是把玩自己的长剑,并无半分动作。
第五十九章
重渊似也看出这二人识出了他的身份,他意味深长地低叹了一声,缓声道:“我时间不多,便不与二位耽搁了,这小友暂借我一用,我绝不伤她性命,二位放心。”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凭空消失,下一瞬却现于海滩之上,一把钳住溪涯的胳膊,另一手屈成剑指点在白启的肩膀上,让她顿时不得动作。
他动作甚快,一指抵在溪涯的后颈之处,仙力瞬时顺着此处席卷进去,丝毫不顾及溪涯身为凡人经脉脆弱,那仙力撕裂她的经脉肉身,一瞬剧痛,她却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等着重渊的仙力入了她的丹田,围住她丹田之中那金黄的灵力,随后毫不迟疑地猛将其捏碎了开来,仿佛有人将她的五脏六腑捏在手中,溪涯的身子猛然一僵,瞳孔瞬时灰败下来,张口呕出一大股鲜血,重渊仔细查了她的丹田,缓缓摇了头,便松开了她,将她扔进白启怀里,解了白启的禁制,叹气道:“这灵力与天书还是有所不同的……”
“溪涯!”白启一把搂住自己的小徒侄,垂眸一看,只见她身体冰冷无温,口鼻之中鲜血直涌,眼中已没了神采,顿时心疼不已,她颤抖着手搭在溪涯的腕上,仙力温和的探查进去,却不想刚入她的经脉,怀中的人身子就大颤,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你做了什么!”烛阴闪身于岸边,龙尾横扫过去,猛然砸在重渊所站之处,却被他躲了过去。
他飘然飞入空中去,淡然望着二人,笑道:“莫慌,二位仙君,我未取她性命,她现儿不过失了灵力,不得修道了,也是好事,毕竟这万年之间想飞升的人都被天劫打的魂飞魄散了,又何必让她去受这个苦?”
烛阴未回话,她冷眼望着重渊,四爪轻动,带着阵阵凌厉劲风向着他撕扯而去,眸中血色愈发深重,带着抹深深冷意。
“唉……何必如此。”重渊摇了摇头,分外苦恼,“我可不想与二位对敌。”语落,他的双眸缓缓睁了开,手中黑剑在空中转了一圈,踏空而上,转眼到了烛阴面前,剑尖只指她的龙脊。
烛阴冷哼一声,霎时身上金光大震,白鳞一瞬炸散开来,转瞬化为人形,反手一道仙力对上重渊的黑剑,另一手在身后一抽,却是凭空而现一柄白骨长剑,于空中一转就对上重渊,两者相碰,有一人落了下风被冲飞出去,正是烛阴,她拉风控云稳住自个,又不发一言提剑冲了上去,面上无一丝表情,直死盯住重渊,誓要将他斩于剑下。
白启来不及去管这二人,她一心放在溪涯身上,用灵识裹着溪涯,这才发觉她体内大小经脉皆寸寸断裂,丹田破碎,这数年的修为几是毁于一旦,唯一庆幸的便是……未威胁到她的性命……
可这让她如何与遥舟交代?如何与自己交代?
咬牙取出一颗护心脉的药捏碎了放入溪涯口中,白启抬头望着空中交战二人,从袖中取一个瓷白小瓶,将其中的伤药通通咽下,用右手握住银白长剑。
她恨不能替溪涯报仇,可……不是时候。
长剑起风,带她近了二人的身,她横插入战局,却是挡住了烛阴的攻击,死死拉住了她,低声道:“莫打了,你我加起来也打不过他。”
烛阴冲她弯了嘴角,却是坦然道:“无妨,就算拼上命能砍他个半死,也算给小溪涯报了仇。”
“溪涯未死,我要带她去寻师父疗伤,你莫要意气行事,随我一起走。”白启冲她摇了头,心急万分。
“怎可就这么走了?”烛阴眼圈一红。
“你听我一言,莫冲动,若你我二人今日都死在这处,溪涯也活不了的。”白启将她拉在自己身后,与重渊相视,僵硬一笑,“久闻大名,重渊魔君。”
“哦,白启仙君竟听过我的名字?”重渊似是惊讶,与她拱了拱手。
“自然听过。”白启回话,眸中深沉如潭,“万年前你的事迹,怕是六界无人不知。”
重渊的面色微微变了,他收了笑意,冷然一句:“往事还是莫要再提了。”
白启也收了笑,道:“不提也好……只是,此处是我白民国境地,重渊魔君这样闯进来,实在是有违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