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热好了,我给你拌了一点白糖,小幸快过来,趁热吃。”徐亦晴在厨房忙碌,不清楚这短短几分钟内林幸的纠结,把热好的粥端上餐桌,叫林幸过来吃饭,林幸却头都不回地跑进自己的房间。
“我不吃了,小晴姐姐,我现在收拾行李,下午回国。”
“才来了一天就回去?”徐亦晴不解,放下粥,跟着林幸也跑到她的房间里,“再说你现在才决定回去,手续来得及办么?”
“这个到时候再说,总之现在我要先收拾行李。”林幸把自己的衣服胡乱团作一团,往行李箱里塞,“小晴姐姐,真对不起,本来答应你出来玩,结果我只待了一天就走了,害你也玩不尽兴。”
“你不用担心我。”徐亦晴是个很善于交朋友的人,即使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能快速交到几个当地朋友,所以就算她一个人在外面玩,也能玩得很高兴,“反而是你自己,又没什么事,难得出来一趟,那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反正晚晚不在了,我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徐亦晴听了林幸这句话,心中一凛。她回想起这段时间林幸和徐溪晚相处的种种,以及她自己感受到的,徐溪晚和林幸之间的那种异样感,脸色顿时有点不大自然。
徐亦晴抓住了林幸正在收拾东西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
“小晴姐姐,你有事么?”林幸停下动作,看着她问。
“有。”徐亦晴表情严肃。
“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别耽误我收拾东西。”
“林幸,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我姐到底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徐亦晴说到这里,噤了声。
一个成年人和自己抚养长大的少女相爱,这样的事是违背社会道德的,即使性格开放如徐亦晴也难以启齿。
林幸怔了半秒,随即神色如常。她甩开徐亦晴制住自己的那只手,继续收拾行李,满不在乎地笑,“没错,我就是喜欢晚晚,那又怎么样?”
“小幸……”徐亦晴一时难以消化这样的事实,斟酌了半天,才艰难说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你知道的,喜欢有很多种,像你这个年龄,可能还不足以区分喜欢的不同含义……”
“我这个年龄?”林幸冷笑,“我这个年龄是多大?小晴姐姐,晚晚忘了,难道你也忘了吗?我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我能对自己的行为和感情负责,不是你们口中的小孩子。”
她越说越不忿,徐溪晚这样,徐亦晴也这样,自己这么盼望着长大,不就是为了向晚晚证明,自己对她的爱意是完全能自己负责的么?结果就算已经到了能承担责任的年龄,她们一个两个,仍旧只把她当小孩子看,“小晴姐姐,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不会长大,不清楚自己感情,分不清爱情与亲情的傻瓜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亦晴还从没见过林幸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呢,你喜欢我姐,这是完全正常的,虽然道德上可能会惹来不少非议,但法律上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我姐站的那个位子你也知道,群狼环伺虎视眈眈,要是她真的和你在一起,你们受到的议论只会多不会少,那些人也许不敢当着我姐的面直接说,但是背地里传的话可能会多难听,你有想过么?林幸,你才十八岁,你能顶得住这样的压力么?”
林幸说:“只要晚晚不怕我就不怕。小晴姐姐,除了晚晚,世上任何人对我的评价,我都不在乎”笑话,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这种事林幸早在十六岁就想通了,嘴长在别人身上,没有这件事,他们依然有别的舌根可以嚼,冯玉当年的那句话说的对,除非活在真空世界里,不和任何人接触,否则他人总会找到可以辱骂嘲笑你的切入点,又何必在乎他们骂的到底是什么。
林幸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徐亦晴真的没想到,她想,时间过得这么快,仿佛当年那个稚嫩可爱的小女孩还站在自己眼前,踮着脚尖把冰淇淋递给自己吃,转眼间,林幸已经长成了一个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豁达的大人。
“你说的对,小幸,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和我姐之间的事,只该遵从你们自己的意愿,我本来就无权干涉。”徐亦晴叹了口气,“可是你对我姐的感情,她知道么?”
徐溪晚这十几年来身边一直没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她站在孤峰,高处不胜寒,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徐亦晴这几年来一直很为徐溪晚忧心。
现在听到了林幸对自己的坦白,又回想了这些年来徐溪晚对林幸的爱护,尤其是现在,她们之间的相处颇多怪异,以前徐亦晴只是怀疑,直到今天,她知道了林幸对徐溪晚的意思,才明白过来,徐溪晚这么多年难道当真就一个合适的人也没遇到过?只怕她也一直在等着林幸长大。
林幸前一秒还在自信满满地说“我不怕”,后一秒听到了徐亦晴直击灵魂的提问,一下子蔫了,手上卷衣服的动作也慢了很多,垂头丧气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看晚晚的情绪变化,她应该也喜欢我的,可不管我怎么暗示她,她好像都不为所动,我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而且……”
徐亦晴还等着林幸后面的话,见林幸住了嘴,马上追问:“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