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闻亦唇角浅勾,探手拉过她还在颤抖的手,道:“别怕,他吓你的。”
“又吓我。”司檀揉去眼眶的湿热,低声嘟哝着往闻亦怀里躲了躲。
她躲归躲,瞥见胡冥凶巴巴的,心里不免恐惧。可靠着闻亦又觉得安全,就算再不愿,也还是乖顺地伸了手出来给胡冥把脉。
胡冥放回银针,收了面上故意流露出来的狰狞神色,难得一本正经起来。稍作一番查探,他阴着脸埋怨:“急吼吼将我拽来,还以为多严重的病。”
“到底是怎么了?”闻亦揽着司檀,问道。
“这小豆芽最近玩水了吧?触水生凉,侵体成寒,你这院子这么阴,能不发热才是奇怪!”说罢,回身自针囊中再拔出一枚纤长银针,缓步向着榻沿走来。
司檀紧紧盯着那明晃晃的针头,忽地就记起儿时被人掳走时,那粗汉也这么拿针扎过旁人。背上泛起一阵阴寒,她抖着嗓音小声问道:“你、你干什么?”
“这有什么怕的!”胡冥不耐再上前一步,趁着司檀还未有所意识,抓了她绵软的手出来。
转季触水寒气侵体时,只晚间发热,白天身体无异。这与寻常风寒有所不同,饮再多苦药都无济于事。只需放血饮热茶,一招即可痊愈。
司檀怕他胡来,使劲想要挣脱。可胡冥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拿着银针,定神朝着她食指指腹上戳去。
司檀急的要哭出来,泪眼朦胧地望着闻亦。闻亦含笑扳着她的肩头,语气轻柔,道:“别怕,他医术很好。”
司檀半信半疑,心头揪起一团,往闻亦怀里再缩了缩。
指尖先是一阵刺痛,再是一阵紧绷。待司檀借着缝隙看去时,胡冥使劲捏着,挤一抹暗红血滴出来。
“血色变黑,还真是不差!”语毕,又接连几针换向其他手指,不出所料,涌出血的皆显暗红。
“烧些姜茶给她,明日必然痊愈。”胡冥交代了这么一句,也不做停留,收拾过针囊便抬步离去。
风寒不用饮药,就这么一戳就好?
司檀原是不信,可喝了姜茶睡上一觉,晚间真的不再发热了。且浑身轻松不少,头也不再显沉重。
还真是神奇。司檀在心内默默地消了对胡冥的诸多敌意。
不过,一想起那座邪乎的石屋,她还是会有恐惧。
翌日一早,迷迷糊糊中,司檀发觉神思舒展,不如前些日子那般睁目就晕眩,因风寒带来的种种不适也在一夜间消失无踪。
病好了,是不是就可以秋游了?司檀心内一喜,还未睁眼,她便勾起双靥,习惯探手往榻沿摸索。
闻亦又不在。
也不知近日他在忙些什么,好几次醒来时他都出了门。司檀收了手,略显失落地往棉被里钻了钻。
算算两人成亲也才过一月,这期间,闻亦待她极好,事事入微。她也渐生依赖,好似在她心里,晨起睁眼能看见他在身旁,就安心不少。
在棉被里磨蹭许久,直到暖阳投射进窗,满屋映黄时,才懒懒下了榻。
卓焉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听到动静才轻声推开房门,迈步跨进,入眼便见司檀围坐在木台上。卓焉上前道:“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嗯,好了。”司檀漫不经心应了句。
今见她面色转红润,卓焉轻舒口气。前几天她不舒服,一直都蔫蔫的,像是被霜打了一样,整日好没精神,面色亦是蜡黄难看。原本圆润的脸蛋塔拉着,好似养的那些的肉都给还回去。
总算是好了,没想到那个古怪的老头子还挺行。卓焉轻声一笑,自柜中取一件薄衫出来。
换衣、梳妆、早膳,往常皆是木缘与卓焉二人配合伺候,可今日自下榻起,独卓焉一人在来回奔忙。司檀疑惑,待卓焉招呼了室外仆役撤去几上残羹,轻声问道:“木缘不在吗,就你一人?”
卓焉笑着回应道:“她呀,与小姐一样,也是换季着了寒,侯爷怕她将病气再过给小姐,今早便准她休假在房内。”
“可找大夫瞧过?”
卓焉摇头,“奴婢也不知。之前听人说木缘姐姐不喜饮苦药,想她就算找了大夫也没什么用。”
司檀眉头微蹙,呢喃道:“不喝药,病怎么会好?难不成,她也与我一样?”
卓焉也是不知。
左右等着都不见闻亦回来,闲着无事,司檀便同卓焉一起,带着几道可口甜点,去后院探望木缘。
自木缘到这院中,上上下下均无疏漏,伺候的很是尽心。虽说她不如卓焉常与她玩闹,可她亲和体贴,又恭敬,性子是好的。
凡是对她好的,司檀看得清楚,也多少都记在心上。
这藤萝院比起其他院子不算大,可弯弯绕绕的,也得走上许久。经檐廊,转过几道弯角,就是卓焉与木缘的居所。还未进房门,便有一阵轻咳声穿墙而过。
卓焉稍稍一怔,推开木门迈进。
见司檀来,木缘惊惧不已。强忍着浑身的不适,起身下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