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病有了反复?
宁致远关切地问道:“你姨娘……好些了吗?”
书香低下头捻弄着衣角,竭力忍住泪,但哽咽的声音却没能掩饰过去:“姨娘看着……不大好……”
宁致远心情也沉重了下来,顿了顿才说道:“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理,你也别太伤心了。”
他没有说什么慢慢调养之类的废话,这一点让书香忽然觉得十分感激。大姨娘病成了这样,明眼人都知道是回天乏术,沈老太太已吩咐沈大奶奶准备了棺椁,沈老太太一向喜欢大姨娘。东西也准备得格外丰厚一些。只是书香看到了忍不住要掉泪,倒是沈大奶奶劝她这些只是为了冲一冲大姨娘的病气,劝了好一会儿她才收了泪。
待回了宁府,她这副样子又不好去老夫人和二太太跟前回话的,想要回房净脸换了衣裳再去。谁知道就坐在窗下发起呆来。
大姨娘说的那些话,在她脑海里来回地萦绕,回音不绝。她总以为可以忘记从前那些事情。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一切努力的忘却都只是徒劳,那些存在过的事情,那些曾经有过的痛楚。是她心里永远的伤痛,是她永生难以忘记的回忆。她可以把这些都压制在心底最深处的角落。她可以许久许久不去碰触,可是大姨娘的话却像一只残忍的手,无情地揭开了她的伤疤。
原来,痛还是那样的痛。
书香扭过脸去,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既然不能忘记,那她就只能勇敢面对,她绝不会沉迷于过去,那样只会迷失现在。
书香仰起头迎上宁致远那双深邃的眼眸,他的眼底透露着深切的关心。
至少现在她有一个体贴她的夫君,至少她现在有一处容身之所。至少她还可以重新捡拾起她差点失去的人生。她应该庆幸,应该知足,不是吗?
书香向宁致远露出安心的笑容。低声说道:“妾身没事。”
这一刻宁致远很想把她抱紧在怀中,这个看似柔弱的书香。身体里却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不知为什么这种力量却让宁致远觉得心疼万分,她该有多么痛苦的过去,才会磨砺出这样坚强的内心?
宁致远和书香对立在窗下,两人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都说不出口。
这时锦瑟进了房:“老夫人请二爷和二奶奶过去用晚膳呢。”
书香回过神来,说道:“知道了,就说我和二爷这就过去。”
书香向宁致远说道:“二爷要不要换身衣裳。”
宁致远摇摇头:“不必了,先去老夫人那儿再说吧。”
书香和宁致远出了房。
*
管厨房的徐婆子见到书香进了小院,顿时惊讶万分,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行礼:“二奶奶!”
其他几个婆子和粗使丫环也忙上前来行礼。
锦瑟和晴烟跟在书香身后,徐婆子抬眼看了书香三人一眼,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着说道:“二奶奶……有何吩咐?”
厨房的院子里又脏又乱,哪里有主子亲自过来的?难道是她犯了什么错?徐婆子心里不免忐忑起来。
书香说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想来看看罢了。”
徐婆子听了更是心里咚咚地敲鼓,这个二奶奶虽然进门还不到三个月,她可是听说了许多二奶奶的事了,二奶奶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就连一向不好相处的三太太都对二奶奶另眼看待,她可不想得罪了这位主母。
书香查看了一番,说道:“你们成日在这里烟熏火燎的,真是辛苦了。”
徐婆子弯腰行礼,口中说着“不敢”。
书香笑道:“你别怕,我不过是想做个糕点,又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做,所以想过来跟你们商量商量。”
徐婆子这才松了口气,笑容满面地说道:“二奶奶有吩咐,直接打发人来叫奴婢就是了,何必贵足踏贱地。”
书香笑着点点头:“你姓徐,对不对?”
徐婆子说道:“是,奴婢是姓徐。”
书香说道:“不知道徐妈妈会不会做梅花糕?”
徐婆子一听书香叫她徐妈妈,顿时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着头:“会……什么,梅花糕?”
书香笑道:“眼看要到重阳节了,我想做些梅花糕出来。又不好麻烦大厨房,只好来咱们院子的厨房看看。”
徐婆子管的厨房在宁致远院子的角落,平时自然比大厨房的管事少了不少风光,这次见书香亲自来吩咐,徐婆子似乎看到了出头的希望,赶紧说道:“奴婢一定尽力。”
书香见徐婆子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不会做的,便将梅花糕的做法细细地说了一遍,徐婆子用心记下了,笑道:“奴婢记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