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找不到话说,我又灌下去一杯酒,这才没话找话道:“小杨,什么时候到你马哥这上班的?”
“快一年了,李哥。”
“我经常来,怎么从没见过你,你马哥嘴挺严实呵。”
“哦,我来之后一直在财务部上班,还总听马总提起您,说您现在是文人了,总在省报上发表文章。”
“没有,没有,也就是闲着没事抄了几个心灵鸡汤发报上了。”可能酒下得有点快,我脸有些烫手。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本想马卫东很快就会回来,谁知一瓶五粮液都快见底了,还没见着人。
从杨艳妮的叙述中,我才知道,杨艳妮参加高考前,征求马卫东的意见,问自己本科上什么专业将来好就业,因为家里母亲年迈,父亲一直在床上瘫着,弟弟还在上学,急需自己挑起养家的担子。
马卫东出主意上财经学院,说是毕业后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杨艳妮言听计从,果然,毕业后工作确实好找,只是待遇都不高,别提养家,也就刚够养活自个。马卫东得知后,就说自己店里正好缺人,把杨艳妮安排在自家店里上班,给开了一份远高于市场行情的薪水。
正说着,马卫东一身酒气的推门进来了,杨艳妮起身把马卫东扶着坐下说:“马、马总,您就不能少喝点,见了酒就不要命了。”语气竟有些嗔怪。
我一听这不对啊,这哪像员工跟老板的对话,倒像妻子埋怨贪杯的丈夫,一时有些尴尬,摇晃着站起来打算告辞,马卫东按住我的肩膀:“坐、坐,咱哥俩还没喝呢,不着急走。杨,你去忙吧。”
杨艳妮一脸关切说:“你胃不好,别再喝了,要不叫厨房做碗甜汤送过来?”
马卫东摆手。
“不用......那我走了,李哥您坐。”
“建军,你瞧我这妹子咋样?”马卫东仰靠在他的老板椅上,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什么咋样?三围还是脸蛋?”
“你这脑子够脏的,抠出来直接得撂化粪池。我是问你人咋样?”
“哦,那不知道,穿着衣服呢,看不太真切。”我大着舌头嘟囔。
“我这妹子对你印象一直不错,当然,这都是哥帮你宣传的结果,明白?”
“明白,怎么饭馆生意不行,改拉皮条了?”我虽说酒喝得有点大,但脑子还算清醒。
“你要老这么讲话,就当哥啥也没说,要不给你上点主食,你吃完早点回去歇着?”
“别急啊,我也没说不愿意呵,今洞房都成。”
一年前,我的最后一位同居女友离我而去。
原因说起来有些可笑,一趴在电脑桌前绞尽脑汁的构思一个短篇的结尾,她开门进来了,还没等我起身相迎,(后来我反思自己如果当时跪迎会不会......答案是没有答案)她过来关掉电脑,看着我说:“建军,咱俩谈谈。”
“谈谈就谈谈,是横着弹还是竖着弹?弹完剩的棉花给我攒双棉鞋,这马上就入冬了。”
“李建军,你就没个正形,你看我那帮姐们的老公,哪个像你这样?人家要么大把往回拿钱,供老婆敞开了花销,要么回家把家务全包了,老婆回家就有热乎饭吃,再不济的也能吃完饭陪老婆看个电影、散个步什么的,你再看看你,下班就瘫在电脑椅上,除了上厕所都不带挪窝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找了个你,要不你和电脑过去!”
“这个月日子又提前了?要不我给你泡点红糖水?”我恬着脸问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自从跟了你,一件新衣服没买过......买不买衣服倒在其次,有时侯想和你聊个天,你要么漫不经心要么夹枪带棒,我她妈的这是图个啥?”
“我他妈图个.......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要不咱今出去吃一顿,你就别做饭了,待会还得洗碗。”
“你把话说清楚,老娘一天伺候你,啥好吃给你做啥,你还你,我他妈欠你的?不过了,谁爱过谁过去,老娘还不伺候了。”
“过不过都没必要吵吵,你是现在走还是气消了上路?”话刚一出口,我就知道坏了。
果然,她像被点着的炸药桶,砰......炸了,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她把我定性为一只披着人皮的狼,一只吃人饭不干人事的qín_shòu,在悔恨自己患有眼疾的同时质疑了我们彼此的智商,顺带侮辱了我的人格,在她即将要问候我的家人时,我力挽狂澜稳住了局势————蹑着手脚打开房门夺路而逃。
我在小区踱了许久,无处可去。一摸口袋,走得急了些,身上也没带钱,无奈溜进小区麻将馆,打算观摩学习一番。刚进门,老板就招呼:三缺一就等你了。我推辞不过,借了老板几百块钱支起腿子。也不知哪庙的和尚没敬到,一把不糊,净摸回手张了,给锅里打了七八个暗杠,没多大功夫,输了个精光。老板还要给我挑水,我忙起身说困了困了,改日再战。在洗牌声中窝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好容易挨到次日凌晨,老板叫醒我说:“小李,时候不早了,我这要收摊子,你睡沙发容易着凉,你看?”
我推掉麻将馆老板吃点宵夜再走的假意挽留,进三步退两步的磨到自家门口,趴门上听了会,里头寂静无声,心说老虎也有丢盹的时候,凝神静气掏钥匙拧门锁脚不沾地般进了屋,战战兢兢来到卧室,仔细观瞧,床上似乎没人,开灯一瞅,但见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