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知道孝康端太后的长命灯常年在崇明寺供奉着,每日自有高僧念经祈福。
说甚让姜彤太后祈福,不过是一个借口,好将人打发掉罢了。
姜彤坐在马车上,仔细捋了一遍自己知道的太元观信息,心情倒没什么波动,左右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这一趟路途一走就是两个时辰,不得不说太元观位置实在有些偏僻,这也莫怪城里人不爱来此,想来这也是一个原因。
同崇明寺相比,崇明寺有名气,寺院又建得雄伟气派,同样坐马车,从内城过来只需大约一个时辰,路程上就近上很多。更别说崇明寺的规模远不是太元观一个道侣不足百人的道观能比的。
马车行至太元观门口时已经是晌午,五月份天气虽然不热,但走这一路不少人身也出了薄薄一层汗。
几天前皇宫就有太监过来,奉口谕说过陛让一位女子过来清修替先太后祈福,让观里心里有个数。
马车一停丫鬟先行下来,卢景程亲自扶着姜彤下马车,八月被抱着跟在后面,六个侍卫领头往里去,早有十几个道姑在门口指引将人引了进去。
姜彤抬首看见上悬一块匾额,黑色底,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太元观三个烫金大字。
这道观着实无甚人气,当正午,姜彤一路走进,目之所以,无一香客,非常冷清萧条。
没多久,观主就来了,姜彤观之,对方应有五十岁上的年纪,脸色略微苍白,身姿削瘦,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
面色很是冷淡。
那六名侍卫具是一脸严肃样子,将一份文书交予观主,又吩咐不得随意外出这些话,最后看了一眼姜彤和卢景程,才一挥手,一行人就此离开。
卢景程没准备跟着一起走的意思,看着观主让人带姜彤去了给她准备的地方。
从圆拱门进来的一个小院子,一排四间大屋子,左右两边带着一处小耳房,看起来非常旧,门和窗户处有大片剥落的青漆。
好在虽然旧,却是打扫干净了的,没发现蜘蛛网什么的,几个丫鬟连忙去将门窗打开通风,到底是没住过人的,有潮气,略有些闷。
领着他们过来的两位道姑年岁不大,大约是没见过他们这样的人,眼睛不时悄悄往姜彤这边瞟。
说是圣人派来出家的,然不止生的美貌,随行还带了这么多箱笼。
再看卢景程一脸生人勿近的脸色,想着或许是位贵人,大约是招惹不得的。
四间屋子,自然左边最大的两间让姜彤住,喜儿带着慧儿一起整理姜彤的箱笼。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靠着墙灰扑扑一张土炕,再有一方桌两把椅,喜儿看得一脸难受,这也太简谱了。
阿贵和元宝两人去外头借了两个木桶,打了水来,让喜儿和慧儿把主子房间再打扫下。
这屋子让人收拾的时候肯定不会那么用心,只大体没灰尘。
八月没让人抱,自个乖乖在院子里玩耍。
姜彤看着卢景程也不知道还说着什么,他总归是要走的,又能留多久。
然开口只说了一句:“相公陪我在此处走走吧。”说完,上前拉住卢景程的手,一起从圆拱门走了出去。
据说太元观扩建过一回,以前更要小,但现在面积大了,人却少。
刚才姜彤略略看了下,跟随观主一起接待他们的总共就三十来人。
可能还有些杂役没在,但应该不多,估摸着怎么都不会超过五十人。
两人都走的慢,他们不熟悉此地,都是往偏僻的小路上走。
半晌两人都没说话,姜彤其实想说其实不干你是你没必要太自责。
卢景程就说先开口了,让她别怕,他会带她回去,让她再相信他一次。
姜彤心说她不怕,也不想在道观里耗一辈子。但,她若以后能出去了,他大概早已经另娶。
所以他俩终究还是缺了一点缘分,怕是不能再一起。
不过这话说不说其实无所谓,以后离得远了卢景程又抽不开身,总会慢慢淡下来。他正是需要奋斗的时候,纵使他对她可能几分情谊,等过了个一两载,怕也渐渐没什么了。
须知距离不止可以产生美,还可以产生生疏,产生隔阂。
“相公你回去吧,我挺好,会适应的。”姜彤想,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叫卢景程相公。
她进了这门,他出了这门,两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