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忧。
“就怕那个姓聂的不把你们当人看,把那些个脏活粗活都让你们做去,战胜的美酒由他们的人享受!”
“不管功劳谁领,只要能保大煌江山安泰了,咱们的辛苦也就值得。”
褚千虹咬牙,老实不客气的揍了他一拳,谷烨樊知道自己惹怒了爱妻,苦笑的揉着臂膀。“就你大义凛然,把与你出生入死的弟兄置于何处……”她粗手粗脚的整弄起他的战袍,眼眶里尽是泪水,“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可得给我平安回来!带着你的弟兄一齐平安回来,听见没有!”
“千虹……”
她声调更响!“我问你听见没有!”
谷烨樊忽地捧起她的脸面,轻轻的在她唇畔低喃,“听见了……千虹,等我回来……”
唇齿相偎的暖意,陡然融化了凝结于眼角的冰,褚千虹眼底坚守的泪,终是悄然落了下来。
谷烨樊与谷烨卿的府上只一墙之隔,褚千虹那连串娇叱,无一悉漏的跃过墙边给夫妻俩听闻了;聿珏拎着披风,提着剑,与谷烨卿双目交会之际,他却突然露出了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怎么瞧我便笑了?”
“妳呀!不也眉开眼笑的么?打从皇宫回来就一直是这样。”
聿珏微楞,掩饰性的碰了碰嘴角,方点着,才知道落了谷烨卿的圈套!“我可是奉父皇之命回来给你送行,就你还千方百计的寻咱开心呢。”
“我只是想知道妳是否遇到了什么好事儿;毕竟娘娘伤成那样,妳肯定是心急如焚的。”
“确实心急的……”聿珏红了脸面,把搪塞的话原封不动扔给谷烨卿。“……我想这肯定是吉兆;再者,我待会儿向爹娘请安之后就会再回宫照看母后,有诸位太医在,母后定能逢凶化吉。”
“听妳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挂妥了剑,带上他的藤弓,最后再让聿珏给他系上披风。“这次出征,我让司徒勒跟着大哥,毕竟我的职责只是负责运送锱重,待在部队后方戒备罢了,相较于可能冲锋陷阵的大哥……”
聿珏可不这么想,“虽说如此,可沙场无情,更别说,或许就有人专挑锱重下手袭击;你还是得当心点儿,我与肚子里的孩子都巴望着你回来。”
谷烨卿不禁动容了,他轻抚着聿珏的肚腹,将娇妻揽进怀里;聿珏微微推拒着,却又恰恰浇灭了他满腔热情。
“对不起……是我忘形了。”
“嗯、嗯……没关系。”虽说已行过夫妻之礼,然则她的心有所属,从未改变;尤其……昨夜还与湘君共度春宵。
他抹了抹脸,“妳在宫里多待这么几天,有机会遇着湘君否?”
“嗯,还没机会……怎地突然问起她来?”
谷烨卿微微一笑,直视着聿珏的眼,轻声道:“如果能得见,替我向她说声歉,让妳……委屈了。”颤抖的手停在聿珏的肚腹前,终究没当真搭上去。
“说什么呢!爹娘与大哥大嫂皆待我不薄,不委屈!再说……你也对我很好;这声歉意就别说了,湘君她能体谅的。”
“真的?她若真计较起来,我可打不过她!”
聿珏给他故作惊吓的逗趣模样给逗笑了,“真的真的!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在意……”
“烨卿!”司徒勒喊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撞见了正在话别的夫妻俩,“烨……拜见将军夫人!卑职鲁莽闯入,还请见谅!”
聿珏松开与之牵系的手,走近司徒勒,“司徒校尉免礼,这一趟出征,得请你多多担待了。”
公主乃千金之躯,竟对他行礼?司徒勒把头垂得更低,诚惶诚恐地回道:“夫人请放心,卑职一定全力保护两位将军!”再转向谷烨卿。“烨卿,时辰差不多了,弟兄都已直接到神武营报到去,咱们可不能让他们久等。”
“也是。”谷烨卿叹了一声,离去前不由回头凝望着聿珏;先前听兄长讲述那与爱妻临别依依之情,这回他终究是亲自尝着了。
千言万语,终归收于这句话——“那,我过去了。”
“嗯,务必事事小心、处处谨慎。”聿珏紧揪着衣襟,眼睁睁看着谷烨卿与司徒勒离去,直到回神欲追,立于门前的,却是哭得唏哩哗啦的褚千虹。
“大嫂何故哭得如此伤心?”聿珏尽管对褚千虹直来直往的性子了然于心,但此女个性一向豪迈直爽,此番谷烨樊不过是暂投聂琰麾下,她的反应却恁地激烈?
“聿珏!妳有所不知……聂琰虽然会打仗,对于分别你我却是极清楚的,聂家与谷家素来不合……此番烨樊他们需依命行事,妳想能有他们的好么?”褚千虹咬牙切齿,指天骂地的数落着聂琰的不是,聿珏被她指证历历地控诉说得一颗心七上八下,难以安稳。
“大嫂的担忧,聿珏明白了。”聿珏尽力宽慰着褚千虹,一旁贴心的知更已备妥茶水,“不过大哥能征善战,又有谷家军众多弟兄保护,司徒校尉这一回亦会随行,不管战局如何艰难,定能化险为夷。”她带着褚千虹入内吃茶;褚千虹无酒不欢,她迫于无奈,只得给大嫂开了坛梨花白。
“待会儿聿珏打算回升阳侯府向爹娘问安,晚些再行回宫;大嫂可愿与我一道?”
“也好,反正烨樊不在,一座宜信侯府这么大,就我一个人住多没意思,不如回家陪陪爹娘……”似是嫌用酒杯喝得不够舒心,褚千虹索性抱起酒坛就口。
聿珏正想开口制止,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