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那截刀,就砍在眠床的床柱,距离她的头皮仅仅不足三吋!
俗话说:狗急跳墙。被逼向绝境的聿珏不知哪来的勇气,反持着匕首刺向头领,剩下的半截刀没三两下给她砍成废铁,这下换成他手无寸铁,情势丕变!
聿珏仗着软甲保护、利器在手,见男人只闪不攻,双手交叉,直是将那短匕当剑来使;男人摸出暗镖掷来,她以灵巧步伐闪过,仰头攻其门面,却不是湘君所教导那式“拨云见日”!
利刃划过男人臂膀,登时血流如注,他吃痛一喊,还未来得及喘息,身后又是一声怒喝。
“聿珏!我来了!”是谷烨卿!他手执藏腰软剑攻来;头领往窗边翻滚数圈,耳边又是一声惨叫,他的副手一不留神,已是给湘君的柳叶刀削去双手。
以一敌三!知道这次不仅丢了脸面,更是一败涂地的头领起身,踏上窗棂就想走脱。
“休走!”聿珏娇喝一声,凌空飞掠过去,一道“疾风劲竹”窜向头领,直指背心。
此时此刻,若是换成了剑,只怕头领早就给她刺死,那利刃虽猛,毕竟及不上他一双长臂,他牺牲一手来接短匕,右掌却是聚足内力,猛然轰向聿珏心窝!
来不及出手相助的湘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聿珏硬是受了这一掌——当聿珏飞向雅房另外一头,重重摔倒在地时,她彷佛也感觉到胸口一阵翻涌,近乎肝胆欲裂的椎心之痛。
“聿珏!”
***
夜幕低垂,长安城里的凰宁宫,却是不甚平静。
袁既琳提着笔,凝肃着脸写下药方子,再由柳莳松前去太医院抓药,交由韩馥亭煎药处置;无一不是当今皇后、皇子跟前的红人、心腹。
自前日起,身子骨忽然有恙的二公主皇甫聿珏,就这样停了日课;并由皇后下令,要宝贝女儿直接到自个儿寝宫来调养,再差遣袁既琳过来悉心诊治。
床榻外披了厚重纱帐,偌大的寝宫里只点了几盏烛火,光线昏暗;榻上的“聿珏”不住干咳,随侍在侧的知更立刻奉上茶水。
皇后每天夜里都来此处定期探望,担心女儿身体的她停了数日歌舞,连尚书夫人来邀的击鞠都谢绝了。
“换了药没有?”
袁既琳瞄了床边的知更一眼,回避着皇后的视线。“禀娘娘,换过了。”
绣袍下的玉手紧握成拳,皇后在寝宫里守着,直到柳莳松回来。
“可有消息?”
受不住苦等煎熬,皇后昨儿个终究是派了探子,躲过聿琤的耳目出宫,快马加鞭地逮人去了。
“娘娘稍安勿躁。”柳莳松是也心急得苦着一张脸,“消息还未传来,或许待会儿就能接到信笺;奴才会彻夜守着,请您放心。”
她咬牙,回头望向床榻,“咱们这样的处境,教本宫怎能放心……琤儿那儿可有动静?圣上呢?”
“长公主忙着准备接见西荻使节事宜,以及整建毓慈宫,应是没将心思放在二殿下身上,至于圣上,奴才听说北面边关连年受女真人侵扰,战事方兴未艾,正与兵部等将军商讨对策。”
“毓慈宫?”皇后禁不住笑了,这才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打点她往后的太子东宫了?“原来如此……不过,本宫倒不这么认为;琤儿嘴巴不说,不代表没把心思放在聿珏身上。”已经连告了四日的假,究竟还能再瞒多久?
她明白,丢失了聿珏还能相安无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这几日来,她绞尽脑汁,不只要防着别让皇帝、聿琤起疑,也要连德贵妃、韵贵妃等较为受宠的妻妾都瞒。若不是知道袁既琳口风够紧,而她又算是与德贵妃较为交好,要不早就穿帮了;更甚者,或许还要在皇帝面前说她的不是,甚至落她一个“欺君”的罪名。
“好生照料着,别让闲杂人等窥探;本宫歇息去了,柳莳松,记住,若有任何珏儿的消息,不管何时,速速来报。”
“奴才遵旨!”
恭送皇后离去后,躺在床上假扮聿珏的画眉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为知晓真相的极少数人,袁既琳替她换过药之后,抱着笔砚、药箱等物,“那下官也暂且告辞,柳公公,难为你了。”
面对她同情般的眼神,柳莳松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四公主那儿,还是得麻烦袁太医多多担待。”
她嫣然一笑,“我会的。”
直到寝殿里恢复宁静,画眉好不容易才压低声嗓开口,“什么时候换妳呀!”
“妳今儿个就睡个痛快吧!”即便躺在上头舒服,心理压力却是忒大;假扮聿珏不管对谁而言都是个苦差事,还是在一旁服侍着自在。
继续睡下去,莫不是要折寿了?“喂!妳……”
“殿下也累了,喝个水便安歇罢!”知更抢了白,替画眉盖上被褥;即使再不愿,都得强忍着继续演下去!
她苦着一张脸,直是把头埋进枕间,虚弱的又咳几声。
*
敛着眼,放松着四肢,聿琤端坐在躺椅上,任由裴少懿一双巧手替他活络着肩颈。
“母后那里动静如何?”
已掌握到些许线索的顾怀安,答来是胸有成竹,“回殿下的话,即便皇后娘娘防备的近乎滴水不漏,奴才仍自太医院找到了一些线索。”
“太医院?”
“是,娘娘放出的风声是二公主染了伤寒,又患嗽疾,可奴才却从袁太医开的药方子里找到了这个。”顾怀安捧着买通太医院宫女得来的药方上前。
聿琤不识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