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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鱼通点了点头,然后下令,让守卫队长在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处,扎起帐篷,竖起瞭望车。
李庆引着滕楚凉和王诜,率先登上一辆瞭望车。
别三奇是第一次上岛,他私下好奇地问那仇玉龙道:“不知道砦主如此安排,是要我们看什么?”
仇玉龙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别老前辈,一会儿自然就知道了!”
别三奇心中怪道:臭小子还卖关子,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王诜眼中却带上了一抹冷意,沉默不语,看向海滩。
秦禹九等人与泰山派的女道姑们则登上另一辆瞭望车。
张长北、原彬、肉瘤大汉和“索魂”却只是各自寻了清静地方,有的闭目眼神,有的盘坐运功,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毫无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兄弟三人却不见了。
洪七里眼光最敏锐,他马上发现那三个人的踪迹,他们正爬过通往岛岸的碎石堆,不一会儿,三人又分开行事,拿弓箭的爬上了一块块灰色与红色突起的岩石堆上,拿铁耙的躲在一丛丛黑色与绿色的海草间,拿鱼叉的则来到了一片片金色的沙地里。
还在大家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层层叠叠的嗥叫声。
是狗,大家立刻意识到这是狗的吠声,只是期间伴随着时有时无的惨叫声,让人无法忽视。果不其然,眼见一群满身血淋淋的人冲进空地里,身后跟着一大群狗。它们一个个露出犬牙,舌头伸在外面,唾液四溅,显得异常兴奋。
“啊……啊啊……啊啊!”一阵阵惨叫声,听得克里斯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样的场景,英国狩猎季上屡见不鲜,猎犬咆哮着冲进林地,把猎物赶到开阔地,供人们狩猎。可如今,被驱赶,被猎杀的,却是人。
跑在前面的人,时有被扑倒的,凶暴的狗群咬开他们的肚子,冒出热腾腾的肠子;有的人脸颊被撕开,露出血红的骨头和空洞的眼窝;有的人脖子被咬的参差不齐,鲜血喷涌而出。
很多人受伤后都十分虚弱,可他们拼命跑到了沙滩上,大海就在眼前,他们希望冲进大海能躲避这些疯狗。
可他们却不知道,还有三个猎人盯上了他们。
在碎石堆占据高地的那个,先发动了攻击,他手中射出的箭接连射倒了几个人;有的人受了伤倒在海草丛里装死,狗没有扑上来,正当他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突然有人一把巨大的铁耙扎了下来,穿透了他的胸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丧了命;冲进沙地的几个人,哀叫连连,原来金色的沙堆里早就埋好了兽夹,摔倒的人立刻被追上来的恶狗扑倒。有几命好的冲进海里的,却被潜在水中,手拿鱼叉的那人解决掉了。
空气中海盐和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弥散开来。
整个沙滩上变成了一大片一大片令人头晕目眩的血红色。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事情。在路上、海草堆里、浅滩中,仍有支离破碎的躯体在爬行、滑动。他们是人,可看上去血肉模糊,只有粗略的轮廓能辨别出来他们是人。
克里斯不禁惊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今天看到的场面。
塔上的众人都看得惊呆了。
再多看一眼,克里斯的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即便闭上眼睛,又会回想起猎犬的利爪和回荡在耳边的尖叫。过了好一会儿,克里斯稍稍振作了一些,她发现訾灵也被这般惨状吓得脸色煞白,“太可怕了!”她的嗓音嘶哑,泪花滚动。克里斯忙把她拉在自己身后,挡住她的视线。
秦禹九虽然对沙门岛上的事,多少有所听闻,但今日亲眼见了,心中还是震惊不已。他转头看了眼一身寒气的洪七里,心道:这个李庆实属多行不义必自毙,也许这趟倒来对了,自己可以看着老天是如何施行天谴的。
他们这辆瞭望车上,人人都陷入了沉默。
另一边,李庆徐徐开了口,“诸位,可看得满意?”
别三奇惊道:“这些人是?”
常鱼通解释道:“这些人都是囚犯,要么是牢里的残病之人,要么是新来的,他们都以为躲在牢里不出来,就可以安然无事了。那黑山三杰每年都会在此处轻松捞上不少木牌子!”
几十头牛车拉着数个巨大木笼子出现在了草地上,一个身形肥壮的犬夫跳下牛车,从怀里掏出个巨大的螺笛,吹响了低鸣的声音,海滩上、草地里的狗,都同时停下了动作,一个个奔回到牛车前,犬丁们早早打开了笼子,一边分点聚拢在一起的狗,一边顺手喂食,然后狗儿们一个个乖乖的上了牛车。这些根本就不是疯狗,而是训练有素、专门咬人的恶犬。
三兄弟也从各自隐蔽的地方走出来,翻看着地上的残骸,开始熟练地收集起死者身上的木牌子。
海鸥在他们头顶盘旋,发出的叫声像尖锐而绵长,骇人极了,分明就是在为死者吟唱的哀歌。
兄弟三人丝毫不曾动容,不一会儿就湊到了一起,脸上还是带着那般憨笑,数着手中染血的牌子,一副刚刚在农田里劳作一番,难掩辛勤收获的喜悦的表情。然而塔上的众人,此时却觉得他们的脸上的笑容有说不出的诡异。
别三奇干笑了两声,故作轻松道:“老夫初来乍到,不明其中门道,早知道这样就可以收些木牌子,倒不如也下去玩玩了。”
李庆听罢,哈哈大笑。
常鱼通见王诜面色不虞,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