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掸子连同里头的灰尘一起收起来,靠上椅背静静坐着,没有抽烟,也没有思考的。我是一片空白。我没有面孔,没有思想,没有个x,连个名字也没有。我不想吃,不想喝。我是r历上昨天撕下的一页,揉皱了躺在垃圾桶底。
然后我把电话拖过来,拨了梅维斯·韦尔德的号码。铃响了又响。响了九次,够多的了,马洛。我猜没人在家。没人因为你而在家。我挂上电话。你现在又要打给谁?你哪里有个朋友可能会想听听你的声音?没有。没有人。
让电话响响吧,求求你们。总得有个人打来,把我接回地球做人类的一员吧。警察可以。马格拉尚也行。不需要有人喜欢我,我只是想逃离这颗寒气人的孤星。
电话响起。
“阿米哥,”她的声音在说,“有麻烦了,大麻烦。她想见你。她欣赏你,觉得你很诚实。”
“上哪儿?”我问。其实这不是个问题,只是我发的几个音。我猛吸凉凉的烟斗,头支在手上,对着电话沉思。毕竟是个可以j谈的声音。
“你会来?”
“要我熬夜伺候一只喉咙发炎的鹦鹉我都g。上哪儿去?”
“我去接你,十五分钟内到你的大楼下面。那地方要去可不容易。”
“回程呢?”我问,“还回得来吧?”
不过她已经挂断了。
坐在楼下小杂货店的餐台前时,我还有点时间吞下两杯咖啡,吃掉一块n酪已经化掉的三明治——里头夹了两片劣等熏r,就像枯水池中淤泥里的死鱼。
我疯了。真是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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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26(1)
这是一辆黑s福特敞篷车,轻巧的车篷拉上了。我探头往车里看时,多洛雷丝·冈萨雷斯顺着皮椅向我这边靠过来。
“你来开吧,阿米哥,我一向不爱开车。”
杂货店的灯光照到她的脸上,她又换了衣服,不过还是一身黑,只是里面的衬衫是火红s的,外面是长裤配上一件颇像男式休闲夹克的宽松外套。
我斜靠在车门上。“她怎么没打电话给我?”
“她没有办法,她没有你的号码,而且时间不够。”
“怎么说?”
“她只能趁那人离开房间时偷偷打给我。”
“她从哪儿打的?”
“我不知道街道名,不过我找得到房子,所以我才得来接你。上车吧,得赶路。”
“好吧,”我说,“不过也有可能不好。年纪大又得了风湿,我现在凡事都很小心。”
“老爱耍嘴皮。”她说。
“能耍的时候我就耍,”我说,“我只是顶着一个脑袋瓜的普通人——这脑袋瓜有时候会惨遭不测。所谓的有时候往往就是这样开头的。”
“今晚我们上床好吗?”她柔声说。
“这问题也是没有固定答案的。也许不行。”
“保证你不会浪费时间。我不是那种皮肤假得你可以在上头擦火柴的金发娃娃,像那种g过粗活的妞们一个个手脚粗大,膝盖突出,至于胸部嘛,啧啧,真是不提也罢。”
“就半个钟头,”我说,“我们先把上床的事放一边。这玩意儿很棒,跟巧克力圣代一样,不过有时候我是宁可撞墙也不上床。我看我现就想撞墙了。”
我绕过车头,坐到方向盘后,发动引擎。
“往西走,”她说,“穿过贝弗利山,然后开下去。”
我松开离合器,滑绕过转角,往南开向r落大道。多洛雷丝又掏出她的褐s长香烟。
“你带枪了吗?”她问。
“没有。带枪g吗?”我的左臂内侧紧压到套在肩带上的鲁格枪。
“或许最好不要。”她用那把金s小镊子夹住香烟,然后掏出金s打火机点火,亮在她脸上的火光好像被她无底的黑s眼睛吞没了。
我向西开上r落大道,陷身于三条像是赛车场的车道间,一个个驾员仿佛驶漫无目的地开着他们的坐骑一路狂奔。
“韦尔德小姐有什么麻烦?”
“我不知道。她只说出了事,她很害怕,需要你在旁边。”
“你不会编个像样一点的故事吗?”
她没搭腔。我停在红灯前,扭头看她,她在黑暗里啜泣。
“我连梅维斯的一根头发都不会伤害,”她说,“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会相信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说,“你不编故事可能会更有帮助。”
她开始沿着坐椅靠向我这边。
“安分点,”我说,“我还得开这玩意儿。”
“你不要我把头搁在你的肩上?”
“这种路况还是不要。”
我停在费尔法克斯路的绿灯前,让别人左转,后头一个个喇叭按得震天响。我发动以后,紧接在我后头的车子马上岔转出来跟我平行,一个穿着汗衫的胖子扯着喉咙叫道:“买个吊床在马路上睡觉好了!”
他往前开,猛地一下钻到我的前头,我只好赶紧刹车。
“以前我还挺喜欢这里的,”我说,说说话总比生闷气好一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