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不知道,”高个子说,“他们连查都懒得查。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亲爱的?”
“不关你的事。”多洛雷丝朝他啐了一口。
“回家织袜子去吧,亲爱的。”高个子说。他转向我。
“这条路今晚不能走,”他说,“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了。”
“你以为你说的就算数吗?”我问他。
“要改变我们的计划光靠你可不行。你应该看看我们缴的税。当我们要求法律得到实施时,巡逻车里的那两只猴崽子——市政厅里还有一堆跟他们一个样的——就只会坐着发呆。”
我拧开门锁把车门打开,他退后几步让我出来。我走到巡逻车前,里头那两个警察懒洋洋地往后靠坐着,他们扩音器的音量已经调小,只能听到咕哝声,其中一个正在颇有节奏地嚼着口香糖。
“让出这条路让我们过去怎么样?”我问他。
“上头没下令,朋友。我们到这儿只是要维护安宁,有人想闹事,我们才c手。”
“他们说从那边上去有家赌场。”
“他们是这么说的。”警察回答道。
“你不相信他们?”
“连这种打算都没有,朋友。”他说着,往我身口吐了口口水。
“我们有急事得到那上头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打着呵欠。
“多谢了,朋友。”我说。
我回到车里拿钱包,递了张名片给高个子,他往那上头照照,说:“怎样?”
他关掉手电筒,默默站着,他的脸开始在黑暗渐渐显出苍白的轮廓。
“这是公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让我过去,也许你明天就用不着到这儿来挡路了。”
“你可真会讲大话,朋友。”
“你看我像是有钱得可以上私人赌场下赌注的吗?”
“她有可能,”他朝多洛雷丝瞟了一眼,“她可能是带了你来当保镖。”
他转向拿着猎枪的男人:“你觉得呢?”
“碰个运气吧。他们只有两个人,又都没醉。”
高个子又打开手电筒,来回晃了几下,有个引擎发动了,一辆挡路的车倒退到路边上。我回到车里,发动引擎,穿过空隙,从后视镜里看着挡路的车回到原位打开远光灯。
“这是唯一出入的路吗?”
“他们以为是,阿米哥。另外有条路,不过要穿过私人庄园,得绕过山谷走。”
“我们差点过不来,”我告诉她,“不过还不算太糟糕。”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阿米哥。”
“有恶臭味,”我不悦地说:“不会是野紫丁香。”
“真多疑。你连吻我都不想吗?”
“你这套功夫刚才在路口应该使点出来。高个子看起来很寂寞,你应该把他拖到灌木丛里。”
她用手背扇了我一个嘴巴。“你这婊子养的,”她不经意地说道,“前面路口左转,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们爬了个坡,道路忽然到了尽头。前面是一个围了一圈白洗石的黑s大圆环,正前方是铁丝网,中间有一扇宽大的门,上头有个告示:“私人道路,不得闯入。”大门开着,门柱上一条铁链的尾端吊了把挂锁。我开车绕过一丛白s夹竹桃,到了一幢长形白s低矮住家前的停车场,屋顶铺瓦,角落处有一个四车位的车库,那上头是y台。两扇车库的大门都是关着的。屋里没有灯光。高空中的月亮照在白s的灰泥墙上,发出蓝s的光。几扇矮窗拉上了帘子,阶梯底下四只装满垃圾的箱子排成一列。有个大垃圾桶横倒着,里头空无一物。还有两只旧铁桶,里面有些废纸。
《小妹妹》26(4)
屋子里没有半点声音,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我停下车,关掉车灯和引擎,静静地坐着。多洛雷丝移坐到角落里。车座好像在摇晃,我伸手过去碰她。她在发抖。
“怎么了?”
“出——出去,拜托。”她的牙齿好像在咯咯打战。
“你呢?”
她打开她那边的车门,跳出去。我从我这边下车,没关车门,钥匙留在锁孔里。她绕过车后,在她快靠近我但还没碰到我时,我几乎就可以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她使劲贴到我的身上,大腿抵着我的大腿,r房紧贴上来,两臂环住我的脖子。
“我实在太傻了,”她轻声说,“他会因为这个杀了我的——就像他杀斯坦一样。吻我。”
我吻了她,她的嘴唇又热又g。“他在里头吗?”
“对。”
“还有谁?”
“没有别人了——除了梅维斯。他也会把她杀了。”
“听着——”
“再吻我一次,我没多久好活了,阿米哥。出卖那样的人——肯定不得好死。”
我推开她,但没用力。
她倒退几步,迅速抬起右手,手里现在握了把枪。
我看着那枪,高空中的月亮照着它发出黯淡的光。她平举着枪,手已经不再发抖。
“如果我扣下扳机的话,他可能就会对我推心置腹。”她说。
“他们在下面会听到枪声的。”
她摇摇头。“不会,中间隔了座小山。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听到,阿米哥。”
我在想,她扣扳机时,枪应该会跳起来,如果我在恰当的那一刻倒地——
我没有那么厉害。我没说话,我的舌头好像在嘴里胀大。
她慢慢地继续说,声音柔和而疲惫:“斯坦那次我根本无所谓,本来我就想自己动手宰了他的,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