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在见到她之前还想过要好好教训她,这样为人师表,真是难为那些可怜巴巴打着哈欠的学生了。
摁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柔声道:“不要管别人怎么想,至少你还有我。”
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是的,她再是不好,她还有泠伊人,泠伊人会包容她,会跟她一起忘记那些不愉快,忘记那些难以言说的痛楚。
回到家,方绮绿第一时间想着做晚饭,泠伊人却躲进浴室给她放洗澡水去了,她洗了一把青菜,往浴室的方向瞄了一眼,不免脸红。
泠伊人吃过了,就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吸着面条。实在看不下去,一直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看着她舒舒吃着面条的泠伊人提出一个严峻的问题:“你的脚还肿着,是怎么走了那么长一段路的?”
停下了嘴里的咀嚼,方绮绿有些愣,半响才支吾着说:“是上次那个跟着我的男人开车送我过去的...”
“阿凯?”
“对,就是他,他让我别乱走,说泠小姐会担心的...”方绮绿不敢看她冷冰冰的脸,好像随时能放出十万支冷箭将她射杀,半张脸都要藏进碗里了。
冷哼了一声,轻轻挑眉看着她,“老师,你还知道我会担心?”
方绮绿真想挖个洞钻进去,她不是存心想让她担心的,只是自己当时情绪不佳,阿凯见她泪眼汪汪才动了恻隐之心将她送到公园里一个人待一会儿的。“我错了...伊人...”
依旧不理会她的道歉,在心里恨恨咬牙,好你个季博延,耍我是吧,为了给高家面子,一心想把她骗到高浔身边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了。
这些帐,自然要一笔一笔记在心里,改天有空了,她会直达季氏大楼讨债,算一算,她还差一辆跑车,一家餐厅,一个甜品店没有搞到手,这下终于有机会好好跟他算清楚了。
方绮绿知道泠伊人生气了,因为她一生气就不说话不理人,进了书房不知在做什么,方绮绿拖着伤腿在大厅里来回挪了几圈,台词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书房的门。
“伊人,我错了...”一张小媳妇受了委屈的脸。
盘腿窝在转椅里翻看着杂志的女人头也不抬,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错在哪了?”
我错在一把年纪还那么冲动,方绮绿只敢在心里想,说出口的却是:“我不该轻易离开你的,人家说师生师生,我都失身了,自然离不开你了...”
噗,当老师的第一要素当然是萌,不会就尽情卖!
“我愿意接受惩罚...”
“什么都可以?”
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样子,抿着唇点了点头,谁知泠伊人凑到她耳朵边说了一句话,她的小脸蛋立即就涨红起来,怒道:“泠伊人,你别得寸进尺!”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南方小城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在乎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泠伊人绕过桌子,慢步走到落地窗前。
远方尽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起始,亦看不到一丝生气。曲起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敲动,泠伊人忽然转过身来,背着手,两眼淡然地看着他,如葡萄般的瞳仁格外黑亮,宛如灵动的墨玉,“宇翔,你知道的,我做的决定,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高家为我做的很多,我为高浔做的亦很多,前者不费吹灰之力,后者却生生切了我半边心,前者不关痛痒,后者痛不欲生。你说,再让我照着原来的路走一次,我会被石头绊倒,还是会掉进坑里赔上一条命?”冷然睨着安宇翔。
安宇翔没想到她说得如此隐晦,表达的意思却如此决绝,从小到大,同龄人中与她最亲近的便是他,他竭尽所能捧着她,不是像爱护自己的亲妹妹,而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女孩,远远看着不能抒发思念,近近接触却不能交心,或许这便是他的悲哀,连季博延都比不得,好歹季博延是第一个知道她的性取向的人。
安宇翔站了起来,伸手拿过桌上的一个小盆栽,轻轻拉扯那娇嫩的叶子,“你不会后悔?和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你会得到什么?你还年轻,以为执手十步便是一生,以为爱情就是阳春白雪,到头来,爱情连这盆小草都养不饱,到时你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泠伊人笑了,微微凹下的嘴角挂着灿烂的笑意,“你别忘了,我只是南方小城来的泠伊人...”
她只是南方小城的泠伊人,她曾经默默无闻,也曾惊为天人,她要是想抽身,易如反掌。
莫阑听到电话响,赶紧从样衣间出来,看到安宇翔少有的一脸冰冷,至少在泠伊人面前,他很少面无表情。尴尬严肃的气氛被莫阑接到的一通电话打破,是关于方绮绿的。
方绮绿本是想开车去接泠伊人下班,早上陈晗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虽是玩笑,她却不能不放在心上,她是老师,泠伊人又是学校有名的学生,一直是学校的骄傲,如果她们的事情被捅破了,后果如何她无从知晓。
车里放着轻松的音乐,她的思绪却像放飞的鸽子,连落脚点在哪里都找不到,刚过一个红绿灯,拐进一条小路,心想着给泠伊人买盒蛋挞,这附近有家蛋挞味道很好,泠伊人不止一次夸过。
车速渐渐放慢,忽然冲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把她吓得立即踩了刹车,还未从惊恐中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已经抱着一个黑黝黝的铁桶快步朝她的车子跑来,她的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