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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大庆就放心了——它始终认为,人类要知道害臊才有底线,要有底线才靠得住,沈老师看起来靠谱多了。
赵云澜正打算发逐客令,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漫不经心地摸到自己的手机,嘀咕了一声“谁呀”,就接了起来。大庆蹲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瞥见了来电显示上的“太后”二字,立刻精神抖擞,挺直了腰杆,等着看赵云澜的笑话。
只见赵云澜先是人五人六地说:“你好,特别调查处赵云……”
然后他的声音就骤然终止,整个人好像弱气成了一只猫,用一种又文静又乖巧的声音,几乎是点头哈腰地说:“哎哎,刚才没看见,我错了妈。”
赵云澜原本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的转椅上,自以为十分威武霸气,结果一接电话,他就自动缩成了一个球,摇头摆尾活像个古时候跟在皇上身后的小太监,大庆无声地笑倒在了办公桌上。
“没有,我真没敢忘。”赵云澜说,“我今天晚上确实有事,真的……哎,你别问了,工作上的事——不,我什么时候出去鬼混过?大冷天的我上哪混去?”
沈巍站在一边,听着他与电话那头的人亲昵透着撒娇的交谈,眼神不由自主地黯了黯,这时,沈巍再清晰也没有地意识到,赵云澜是个有父有母、有血有肉的人,在红尘中有无数条牵扯,和自己到底是不一样的。
鉴于赵云澜认为这通电话比较破坏自己英俊的形象,他于是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了里屋。
大庆舔了舔爪子,跟沈巍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这才开口问:“你是人吗?”
沈巍:“……”
大庆忙解释:“哦,我没骂你,我就是字面意思,字面意思你懂吧?就是……就是你是人还是别的,嗯……别的那种,什么什么的,你懂?”
这问题戳到了沈巍的痛处,他沉默了一会,摇摇头。
谁知大庆却好像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不是人就好,不是人……嗯,那小兔崽子虽然看起来很贱,但其实还是不错的,他很喜欢你,别辜负他。”
沈巍用一种很轻、但几乎一字一顿的声音说:“只要他还要我,我必定死生不负。”
大庆盯着他的眼睛,感觉到了这男人漆黑的眼睛里那份厚重到无法言说的真意,它已经有很多年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真,一时间竟然有些呆住了。
这时,赵云澜接完电话出来,大庆回过神来,蹿到了他脚底下,绕着他的腿转圈:“老太太怎么说?我要吃她做的干煸小黄鱼!”
“吃个屁,滚开,别绊我。”赵云澜伸脚拨开它。
大庆不依不饶,伸出双爪死死地勾住了他的裤子,随着他的动作,圆球一样的身体在空中一甩一甩,中气十足地冲着他嚷嚷:“我要吃干、煸、小、黄、鱼!”
“带你去,带你去行了吧?猫祖宗。”赵云澜弯下腰,捉着大庆的后颈把它拎起来扔在一边,又顺手揍了它的屁股一下,“初一晚上我带你去,我妈的原话是,那猫都活了那么多年了,估计也快差不多了,让我对你好一点。”
大庆:“……”
赵云澜转向沈巍:“我刚才跟她说让她多准备一个人的饭,你怎么样?有别的安排吗?要不要跟我回家?”
沈巍当场呆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就不了,大过年的,我一个外人怎么好……”
“外人?”赵云澜一挑眉,毫不讲究地开口说:“怎么,你打算对我始乱终弃吗?”
沈巍:“……”
大庆默默地摇摇头,从门缝里溜了出去,又伸出后腿,灵巧地把门带上了,它认为屋里有一个人的节操让狗吃了。
且不说赵云澜是怎么将流氓进行到底的,反正傍晚的时候他们俩出发去妖市之前,沈巍好歹是点头了。
两人一路把车开到了古董街后面,赵云澜戴着一副墨镜,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哪找来的拐杖,沈巍匀出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上拎了一个大漆盒,这里面总共有四层,第一层是山中灵芝玉露,第二层是古物金玉法器,第三层是海底宝珠龙须,第四层是泉下乌金黑铁,连成一排,拎在手里起码有数百斤的重量。
古董街没有西口,它的最西端是一条封死的路,几个店家早早地打烊关门,只有大槐树上挂着一盏红纸糊的灯笼,在斑驳的墙上打下一片圆润的光晕。
两人走到灯下,只见眼前虚影一闪,一辆马车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只有车,却没有马,一“人”从车上下来,这人很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