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眦溢血,妖艳似胭脂附着,这个漂亮赛褒姒的姑娘被压榨了周身仙气,气韵跌宕起伏在胸腔内,导致脸色是浑无殷红色彩,唯那双眼内如湍流漩涡般的朱红颜料缓缓淌下,让她的脸颊上垂下了两道绫罗。
瞧得一个女人被折磨成如此模样,白雅君生出了怜悯之心,闭目一叹:“临走前还有什么话要留在凡间?”
纵有猩红兽瞳增强实力,她也绝对不是白雅君的对手,除非开启第四境界碧潭兽瞳外加道教一流的底蕴,否则想与之打成平手就是痴人说梦,奈何初踏萨满门楣,被仙人气场激发潜能开启猩红兽瞳已是奇迹,眼下只有认命,对白雅君凄楚一笑:“今日应了古书上道士除妖的桥段,只是死前不能一睹青城道法的精髓,让人有些可惜,我不想死在《大玉真经》之下,怕外人会说《老子想尔注》不是《大玉真经》的对手。只希望白道长能施展一手好看的青城道法,好让我死得壮烈些。”
白雅君迷糊的睁开眼来,看那漂亮的姑娘,便有些惋惜的笑了笑:“姑娘如此贞烈,未给四姑娘山蒙羞,好罢,不知姑娘想见识哪招精髓?”
陈梦青撇起眉头,残存的体力再也无法支撑起沉重的身体了,偏偏倒地后咳出血来,然后抬起头来,那双红如宝石的眼睛透着柔光,想了片刻后,对白雅君苦涩笑道:“白道长会‘道祖剑’吗?”
“好吧。”白雅君抬起袖袍,对准了衙署外长街上的一棵枯树,手掌上捻起一股谷气,隔空将那枯树的一条枝丫撇断,五指收缩攥紧,那断枝已经牢握手中,他一手将白玉鼎放置地上,一手拿捏树枝比划了一阵,大风起,笼络了方圆百丈内的气流统统吸入树枝当中,然后高举树枝,对准远在数丈开外的陈梦青,漠然道:“老君乘牛往兜率,持芭蕉,焚丹鼎,卧青榻,斜玉壶。仙酿琼浆醉道祖,释兴堕手掀丹炉,此乃道祖剑第一式,醉掀丹炉。”
陈梦青笑盈盈的,在死之前还是留下一个好看的笑吧,因为死后究竟去哪,究竟会怎样,就无法预测无法感觉了,所以,这个笑容留给漂亮的自己,为香消玉殒做一个最完美的诠释,闭上双眼,去回忆一下朝思暮想的少年郎,去翻新一下那一个个鲜活又遥远的家人,然后,大风拂面,所有知觉都敏感起来,听到风声,嗅到风里的香火味道,感受到时间缓慢的流逝,最后,是一片黑暗。
“狐狸是很聪明的畜生,它们身材短小,不能捕猎较大的动物,所以只有靠鸟蛋或是虫子果腹,它们生活在草原上,靠秃鹫寻找**尸体解馋,也通过乌鸦的警觉来提前躲避天敌捕杀,是一种非常懂得借势的畜生。到了冬天,它们会长出又厚又柔软的绒毛,这个时候,就是猎人抓捕它们的最佳时机,喏,扎西头人,你头顶上这狐皮帽便是用冬天狐狸的皮毛制成,戴头上暖和吧?得用三张狐皮呢。”
“在猎人围捕这些绒毛畜生时,往往会被它们耍的团团转,如果说狡兔有三窟,那狐狸便有十窟,还有人被狐狸害死的,有一次一群猎手追捕一只狐狸,从草原一直追进了雪山,猎人们带了好多条苍猊犬,结果被风雪一冻,狗鼻子就不灵了,最后还是要跟着那狐狸的足迹去寻觅,猎人们觉得如果一直跟着这条狐狸,就能找到它们藏匿在山里的洞穴,到时候一网打尽就够过冬了,结果等他们发现那头狐狸时,已经身处在三千米雪线以上了,当时那狐狸面对所有猎人时既不惊慌也不愤怒,就趴在雪地里舔毛绒,见到这条狐狸以后,所有猎人都很纳闷,心想好端端的,怎么就不逃了?”
“猎人们自然会冷静的思考,但苍猊犬不会,近二十头苍猊犬齐声吠叫向那狐狸示威,而那狐狸就安静的趴在那里,动也不动,也就在猎人们都以为这狐狸是不是被吓傻了,准备将其捕获之时,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就在那雪山下不知何时堆积了近百条狐狸,它们朝着那雪山嘶声怒嚎,声音响彻天地,直到大地震动,冰晶坠地,所有猎人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们命令苍猊犬噤声,并拼命的朝山下发足狂奔,可是已经晚了,一场雪崩淹没了所有猎人,死前他们才明白,原来在雪线上发现的那头狐狸只是一件牺牲品,它把猎人们引上雪山,当猎人们来到雪线上以后,它早已做好牺牲准备,借用苍猊犬的吠叫和山下狐群的嘶嗥造就了一场雪崩,掩盖了三十多号猎手。”
“它们是身负大义的,也是具备智慧的,有些狐狸甚至比人类更懂得舍身取义,修炼兽性,可能只是一种返璞归真吧,萨满就是信奉动物真灵中存在的智慧,信奉它们那较人类要更为纯粹的忠孝仁义。扎西头人,你说,陈梦青会不会就是这么纯粹的一个人?”
对动物有着深刻理解的奉天年望着扎西强木,看着他抱起那软如棉絮的陈梦青,将她安放在马背上,然后扭头过来对自己笑了笑,道:“天年啊,她是个怎样的人不需要你来猜测,我猜了十来年了。”
坍成废墟的土司衙署外,扎西强木、白雅君、多吉佩云、奉天年、嘉措益西五人伫立烟雨当中,独眼壮士多吉佩云口喷白烟,看了看被马匹驮起、瘫软昏厥的陈梦青,觉着心头憋火,对扎西强木道:“扎西少爷,你,你这是干嘛啊!她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你让白道长只是将她敲昏,这,这算什么事啊?这叫什么来着,叫什么,什么。”说着,瞪了中年厨子嘉措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