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奇的冷。
鱼朝恩定了定神,看清楚了这个黑衣女子是阿玄后,悄悄舒了一口气,“你可在杜老狐狸家查到些什么?”
阿玄低头道:“回大人,刺杀确实与杜鸿渐有关。”
“果然是这老匹夫!“鱼朝恩咬牙怒喝,忽然眼珠子一转,”伤咱家的债,日后有的是机会找他讨回来!阿玄,咱家要你再去办一件事。“
“请大人吩咐。”阿玄抬头望着鱼朝恩,等待指令。
鱼朝恩冷笑道:“刺伤城外与吐蕃大军对峙的云晚箫,切记不可暴露身份,他可是认得你的。”
“诺!”没有多问,阿玄马上抱拳站起,转身飞上宫檐,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只要唐军主将受伤,必定能诱得吐蕃先锋出击,也自然能逼得长安守将开门,迎入回纥大军。
只要回纥大军进城,便不用去管这一战要打多久,他鱼朝恩只用在宫中静待外面打清净了便好,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地总担心吐蕃会集齐人马杀入长安。
烈日终落,明月上梢,长安上下,一片静谧。
云晚箫屏退了大帐中的众人,只留了忘心师太留下给自己再扎针通脉。
“当年伤了心脉,你也是晓得的,如今这样强力挽弓,就不怕心脉再损,贫尼也回天乏术么?”忍了一日的忘心师太终于可以开口告诫,这一句话说完,脸上除却忧色之外,还有三分责怪之意。
云晚箫淡淡道:“要靠小胜震慑敌军,这一箭,我不得不射。”
忘心师太叹了一声,将手中银针扎入了云晚箫的穴道中,“老将军当年安排,真不知是错,还是对了。”
云晚箫嘴角含笑,“当年怨过爹,如今,倒有七分感激爹。”
“哦?”忘心师太对上了云晚箫的眸子,只觉得此刻的云晚箫不似平日里那边冰冷,反倒像一块被捂热了的暖玉,连笑容都让人觉得平和心暖。
云晚箫没有将话说下去,只是摇摇头,把话题转到了一边,脸上的笑容也敛了几分,“算算日子,七日左右,吐蕃主将阿禄定会率大军会师城外……”忍不住咳了几声,“我已借尽能借之势,若是转机依旧不来,我只能与这里的将士一起死战吐蕃到底了。”
忘心师太身子一僵,看着云晚箫平静的脸,她本该是身居闺中的将军府大小姐,竟为了大唐的这片江山两次身陷死局,忘心师太不禁有些心疼这个从小便被定下结局的她。
“师太,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云晚箫瞧忘心师太停下施针,还以为她已完成通脉,“霍姑娘身上也有伤,需要你照顾。”
云晚箫想到了霍小玉,本来抱定的必死之心,这一刻竟有了颤动,她云晚箫若是死了,霍小玉她日可托付谁人?
忘心师太回过了神来,摇头道:“这针还未施完,只怕将军你今夜是睡不了了。”说着,又继续落针,想到了云晚箫曾经提过的复仇,沉声道,“此战若是侥幸赢了,朝廷少不了赏赐。这长安城乱得厉害,不妨早些回商州,多陪陪老夫人。”
云晚箫知道忘心师太言外有意,只是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师太这话是何意?”
“太平不易,活着便是万福。”忘心师太轻轻地笑了笑,“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戮太多,纵使是为了保家卫国,也终究有违天道,不过是早报,还是晚报。”
“商州三千子弟跟爹的债,我不会放下。”云晚箫脸色一沉,“况且,我已入局中,若放下手中兵刃,只会死得更惨,师太,你应当比我还清楚。”
忘心师太自知说不过云晚箫,只好叹了一声,不再说话,默默为云晚箫扎针通脉。
云晚箫眉心微蹙,唇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痛得温暖,也痛得酸楚。
这仇要报,危险便不会休,又如何给霍小玉一片太平长安?
“咻!”
突然听见帐外响起一声惊响,云晚箫警惕地一声大喝,“谁在外面?”
“云兄先休息,有我在,这小小刺客断然伤不了你!”杜棠之的声音才落下,便响起了一声兵刃相撞之声。
“师太,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云晚箫急忙起身走到兵器架前,提剑掀帘,便往帐外走去。
杜棠之剑影凛凛,招招直挑黑衣刺客的蒙面黑巾,可是那黑衣刺客也不是泛泛之辈,一一将杜棠之的攻招化得一干二净。
“倒是个厉害角色!”杜棠之暗暗大惊,斜眼瞥见云晚箫执剑欲出手,连忙喝阻道,“云兄,这毛贼若是我拿不下,岂不是折了我的本事?”
云晚箫知道他话中之意是不让自己帮手,只是如今局势危险,今夜要取她性命之人,要么便是吐蕃,要么便是回纥,甚至还有这长安城中的暗手。
若能速速解决此人,再试着从他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或许能将这对峙七日中可能的变数一一化解,否则,只怕局势有变,永远也等不到最终的胜利。
于是,云晚箫果断下令道:“弓箭手准备,射杀此人!”
黑衣人听到了云晚箫的命令,便不再与杜棠之缠斗,足尖点地,借着剑势,便往营帐外掠去。
“竟敢刺杀将军,我第一个饶不了你!”闻声赶来的云扬卷卷衣袖,提枪紧随冲去。
云飞连忙带兵检查主帐周围,只怕还藏了刺客,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杜棠之不甘心地紧追而去,“若是被你小小副将给拿下刺客了,我岂不是被你给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