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热热的挽住自家哥哥的手。
“皇兄真是乐糊涂了,这再过小半年就要当爹了,则宁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不带来了一株南海的赤红珊瑚,来给才人贺喜安胎么。”
皇上僵着脖子,直直的把脑袋转向长公主。
“朕……再过小半年……要生儿子?”
皇后往殿里四下看了一圈,终于恢复了平时高高在上欠抽又让人不敢真下手抽的表情。
“怎的没见杏才人,这特意贺她有孕之喜,怎的她倒不来?”笑了笑,皇后挥挥手示意众人都平身。
“难不成是觉得本宫来晚了,才人生气了?”
才刚打算起身的德妃又重新跪了下去。
“娘娘息怒,才人并无此意。”
说完就回头看了一眼就跪在自己身后的薛昭仪,后者赶紧朝着皇后磕了个头。
“回禀娘娘,才人一直身子不适,太医每日请脉,皆说才人心情郁结,郁气郁结无内不能消散,长久以来,必致母体孱弱,影响龙胎,且才人有孕不足三月,胎相不稳,不宜多走动,为保龙胎稳固,才人不敢离开擅离寝殿,万望娘娘恕罪。”
皇上整个人平平的转了个圈,连膝盖都没弯上一下,怔怔的看着正在说话的薛昭仪。
“你是说,朕就要……生儿子了?”
皇后:“……”
真是够了!
不就个怀了孕的才人么,你倒是还要自己生出来一个?
“那是自然,才人为龙胎考虑,昭仪也做得妥当,本宫将才人母子交托与你,自然放心,既是才人不能觐见,本宫便和皇上去看看她罢。”
大概是怕自家皇兄再说出什么丢人话来,昭明长公主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步踏前,生生挤开陆充媛,直接架住皇上胳膊。
皇后离得近,分明看到,长公主那与其说是挽着皇上,不如说是直接把皇上给提溜起来了……
“皇嫂说的是,这可是宫里的大喜事,则宁也想前去探望呢,皇兄,你说是吧?”
皇上难得乖顺的点了点头。
皇后觉得……那大概是还没回过身来,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云瑞宫和上阳宫隔得不算远,大概是德妃综合了各方面因素考量,最后千挑万选的定在了这儿。
既不会远得让人听不见声音,也不会近得让上阳宫里的金贵才人觉得吵。
皇后从午膳之后就再没吃过东西,被云瑞宫里杯碗碟盏的一刺激,莫名其妙的就想起来施尉那天晚上递进来的那盘菜。
再然后,皇后就觉得……更饿了。
上阳宫里薛昭仪是主位,才人本就比美人高一级,杏才人又是皇后亲赐的封号,亲口提上来的位份,薛昭仪乐得顺水推舟,把原先东偏殿里住着的乐才人挪了出去,大张旗鼓把所有东西都换新,迎了新才人入住。
皇后不是往书房批折子,就是在宣大臣,后宫里只有上到妃位才有觐见皇后的可能,皇后也没有没事就往别人宫里坐着闲磕牙的习惯,上阳宫自分给薛昭仪后,皇后也就没再过问过。
皇上也是喜欢往犄角旮旯里自己逛着发现美人的乐趣,越是离自己寝宫近的宫室,反倒是越不怎么往里面跑。
帝后俩人甫一进了上阳宫,俩人倒难得不约而同的生出一股新鲜感来。
等薛昭仪恭恭敬敬把帝后请进东偏殿,宫女往里面轻声软语汇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后,皇后就听见……
猛地从低垂的帘帐中爆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叫声凄厉,惨绝人寰,以至于等在殿外的宫妃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小太监呼啦啦冲得七零八落,再然后就是一群御前侍卫提着刀从各处跑了进来,到最后连东厂隐藏的黑衣暗卫都蹦了几个下来,明刀执杖把帝后二人团团围住。
边围还边喊保护皇上捉刺客。
皇后都看傻了。
她不过就是下午骂了章炎一顿,至于晚上就闹出这个阵仗么……
一个枕头不合时宜的从帷帐中飞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然后就被紧张兮兮的侍卫们一人一刀的砍成了渣。
鹅毛甚至还飘飘荡荡的落到了皇后的脚边。
倒霉催的同样被施尉砍了两次的侍卫头领,横剑当胸,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拿剑尖挑开床帏。
然后皇后就看到,比先前还瘦了一圈的杏才人,脸色惨白,满头冷汗,抱着膝盖蜷缩在床里角落,一副被人活活强哔——了的凄惨模样。
小模样可怜得就连皇后看着皇上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三分探究三分鄙视。
当朝天子,九五至尊,后宫佳丽三千,人人争着投怀送抱,要什么美人没有,居然还喜欢上了强迫模式?
“滚……滚……”杏才人的声音极小,侍卫头领满床看了一圈,没见着刺客,便又恭恭谨谨的退了回来,继续守在帝后身边。
皇上难得体验一回慈父情怀,排开众人,一脸讨好的凑到杏才人身前。
“美人你说什么?”
皇后突然有种这个事情不会太好了的预感。
她记得杏才人当日在凤仪宫里,是谁靠近都要拔簪自尽的……
杏才人越发往角落里缩了缩。
好在是躺在床上安胎,杏才人也没戴首饰,皇后看了一圈,没看到她身上有什么尖锐物品,便让侍卫们尽数退下,只留了几个太监以备不虞。
想必薛昭仪也吃尽了杏才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苦头,整个寝宫连个花瓶都没有,所有东西都是被磨圆了棱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