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再说了清者自清。于是他从欧阳毓灵的包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雪白长裙替她换上,又拧着毛巾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和染血的柔荑。皇甫瑾瑜这才知道原来欧阳毓灵的手掌也没有那么细腻光滑,她的掌心指腹处还是有大大小小的薄茧的,再摊开自己的双手,见自己掌上也有茧子,一时触动,不由得感叹道:“我们也都不容易!”一双本该柔弱的手,却偏要握住天下,她们的道路是要比男子难上许多倍的,想到自己尚有假的男子身份做依托,而欧阳毓灵她该怎么办?皇甫瑾瑜想着,骤然有些心惊,他竟然在为欧阳毓灵,自己将来的敌人着想。
房间内,那个被踩扁的花灯还在,皇甫瑾瑜弯腰捡起地上破败的花灯,回头再看了一眼床上的欧阳毓灵,出了房间合上门,随手将花灯丢给了打扫卫生的客栈小厮。皇甫瑾瑜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而林骁已经在里面恭立等候了。
☆、辞行
痛彻心扉的酸楚与撕心裂肺的大哭,让欧阳毓灵整个人卸去了气力,变得昏昏沉沉,她躺在床上,一觉醒来竟已是日上三竿。她起床,抖落身上的白色长裙,心中却没有恐慌,仿佛她本来就是穿着这件一样。她扶着头缓缓走到梳洗架上,镜中的她双目红肿,脸色憔悴,昨天被黑狼用力捏过的地方此刻已泛出乌青,然而欧阳毓灵并没有在意自己美貌的瑕疵,因为她还有很多更事情需要费心。欧阳毓灵用架上为她备好的洗漱水快速地洗漱完毕后,坐在桌前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昨天发生太多事情让她来不及思考,此刻她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绪,然后才能确定自己的行动。
沉思了好一会,欧阳毓灵她觉得有些事得跟白玉说清楚,于是她起身出房。皇甫瑾瑜与欧阳毓灵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欧阳毓灵没走几步便来到了皇甫瑾瑜的门前,站在门口处,她刚想敲门,却听得一阵不和谐的吵闹声从房中传出,她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一顿。
“三爷,你就别蹚这趟浑水了。”浑水?林骁的声音传到欧阳毓灵耳朵中,一阵刺耳,记忆中的林骁对白玉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何时像如今这般大声说话过。
欧阳毓灵竖起耳朵倾听,便听得白玉略带无奈的声音传来,“我答应过她的。”
“三爷,那只是权宜之计,那种情况下,无论是何人见了都会有恻隐之心,都会安慰的,您也是一时不忍才会做了承诺的,相信公主她会能理解你的。”
原来那当不得真!欧阳毓灵突然觉得心口的伤疤被狠狠地砸了一下,脓血咕哝咕哝地往外流,好痛!
“三爷,属下知道您是好人,您是不愿见到公主孤独无依,可她毕竟是公主,她高高在上,手掌大权,她有的是方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您。再说了您跟公主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您不图权又不图利,何苦为了一时情急之诺委屈自己?”
是啊,白玉跟自己终究不是同一种人,白玉潇洒闲适、清风朗月,他应当是自由徜徉天地间的,自己怎能自私地拉着陷入丑陋的权力纷争,尔虞我诈呢?欧阳毓灵想着,失落感渐渐占据了她整颗心,原本慢慢滋生的情愫却在知道身份后被打得七零八落。
“三爷,老夫人是不会同意您参与此事的……”房间里,林骁的话还在继续,然而欧阳毓灵却不需要再听下去了,因为她知道林骁说的话,无非是劝白玉别管她的闲事,她正准备转身离开,而凑巧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林骁见得门口的欧阳毓灵一时愣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于是抱拳朝欧阳毓灵行了个礼,便扭头走开了。这还是林骁第一次向欧阳毓灵行礼,尽管不是很诚心,然而这突如其来的礼节却让欧阳毓灵心头愈加疼,原来连一向木讷冷漠的林骁也会疏离她,她的身份真的会成为她和白玉关系的阻隔吗?
林骁走后,皇甫瑾瑜透过门口,刚看可以看到神伤的欧阳毓灵,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一阵尴尬。
皇甫瑾瑜干咳几句说道:“公……”
皇甫瑾瑜那个“主”字最终没有吐出来,然而这已经足够让欧阳毓灵心痛了,昨日那一声亲切焦急的“灵儿”仿佛还在耳际,为何今日就变得这般生冷?
“你的脸?”皇甫瑾瑜说道,尽管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言语中还是有难以掩饰的焦急。
“昨天被黑狼捏的,没什么大碍。”
“哦,那就好,你……”皇甫瑾瑜顿了顿,心虚地说道,“你找我有事么?”
欧阳毓灵过来找皇甫瑾瑜就是为了让他帮自己复仇夺位,可林骁说的话清楚在耳,这种请求她怎还说得出。顿了顿,欧阳毓灵开口说道:“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皇甫瑾瑜惊讶地问道,他不清楚欧阳毓灵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因为听了林骁说的话,于是他接着说道,“其实林骁只是……”
“我知道,他说得很对,我是该好好利用我的身份权力。”欧阳毓灵说着,脸色黯然,此刻晋王抢占先机,她的身份俨然成了她的催命符,更别提靠此夺权了。
原来真的是因为林骁的话,这么说来她的本意不是如此的,皇甫瑾瑜想着,心中暗喜,紧接着就是深深的愧疚感。
“对不起,我……”
“白公子无须道歉,我能体谅你的苦衷。”欧阳毓灵强装镇定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我也不好麻烦你。你几次三番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