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直在他之上的铁无锋,自然会饿得更厉害。
到了前面小镇要停下来大吃一顿,然后改道凤城。任希文想着,一边闭上眼假寐,一只手装作不经意地握住那人柔软的手,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千万不要被摔开才好。
忽然一声马的长嘶,车停了下来。车夫从前面的帘子探头进来道:“堂主,是门主到了。”任希文双目圆睁,赫然站起,又坐下来,发现身边人仍然毫不动容,不由有点惊讶,又有些汗颜,说道:“晓毓,我去去便回,等我。”紧紧将那素手握了一握,发现手还是冰凉入骨,那人的神色冷冷淡淡,不由有些不是滋味,咬了咬牙,哼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下。
“任堂主,辛苦了,本座顺道来汉口一趟,这人就交给我了吧。”李沐在马背上,那稚气比之前的更少了些,有些久居人上的威严。
任希文抬头看了看,李沐带了约莫百人,每个几乎都是好手,怔了怔道:“不是让属下送到洛阳的么?”
“任堂主远行辛苦,能不劳烦还是不劳烦的为是。”
任希文垂下头,停了停,咬牙道:“门主,属下向你挑战,要是我赢了,我要带走这个人,要是我输了,任你处置。”
玄天门尚武,是有这项门规的。李沐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笑意,道:“任五哥,现在不是比武大会,你向我挑战是以下犯上,输了可要为我仆役三年。”
“是,我知道。”任希文大着声音说。
“这个男人这么有魅力,能让你甘心冒险?只怕他对你根本无情,你又何必?”李沐淡淡说道,“你不信就问问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对你一往情深。”
“胡说!”
“他是君少宜的男宠,只怕和不少人有一腿,你可以问问他。”
任希文想要反驳,但李沐怜悯的神情让他有点疑心,终于还是走到马车的帘子旁,低声问道:“晓毓,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马车里良久无人回答,静得毫无声息。李沐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停了一停,道:“我派做事向来让人心服口服,阁下尽管畅所欲言,不会有人敢伤害你。”
又是静了约一盏茶时分,只听得一个声音轻轻地道:“是任公子误会。在下有心无力,此生除了内子,只怕对谁也不能倾心了。”
任希文脸色苍白欲死,一把撕下马车的帘子,道:“你胡说!你明明说过是喜欢我的!为什么骗人?”他脸上现出红色的诡异光芒,狠狠一掌,击在车壁上,顿时油壁塌了一片。
里面的人殊无异色,从容不迫,慢慢起身道:“你听错了。”说着缓缓从车上走下来,看着李沐,神情木然,良久,才点了点头道,“李门主,你好。”
李沐有点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但立刻就隐去了,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拱了拱手。
任希文大喝一声,忽然一掌击向李沐胸口。李沐后退一步,沉气对上了他的掌力。两人各退了数步,待要再斗,李沐忽然喝道:“任堂主,你现在撤手,我可以恕你不敬之罪!”
任希文愀然变色,呆呆站着,仿佛失魂落魄:“是不是我所有的罪都可以赦免?”
“任堂主为本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就算有什么必死之罪也揭过了。五哥,我的武功有一部分是你教的。”李沐缓缓走到雷旋跟前,停了一停道,“大恩大德,五内铭记,永不敢忘,又怎会有半分不敬?”
任希文苦笑一声,道:“是么?”便不再言语,忽然一掌向雷旋袭来。原来他想到杀人时被此人瞧见,要是泄漏出去,有些不妙,便起了灭口之心。既然他对自己无意,那就不能怪他手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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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掌袭来时,李沐出手相救已经不及,只见雷旋沈肘落掌,意态挥洒自若,即刻便将那来势凌厉的一掌格开,丝毫没有半分方才迟缓木然的样子,心中一阵狂喜,不由低声叫道:“好一招排破掌!”
这一声呼喊虽低,两人都已齐齐听见,雷旋微微一顿,然而下一掌已毫不犹疑,任希文却是大吃一惊,停手道:“你、你是本门中人?”
李沐带来的铁骑顿时骚乱起来。雷旋这一掌去势极快,眼看就要洞穿任希文的肺腑,却忽然在他面前停下,离胸口几乎不盈一寸。如此收发自如,自然非一般门众所能做到,整个门派也只寥寥数人而已。
“你……你到底是谁?”任希文声音微微发颤,不可能的,怎麽会?心底有个极细的声音在响──这个人是鬼魂附身!难道是李思齐?还是铁无锋?
他紧紧盯著雷旋,只见他目光流转,无限低迷的双眸深处,竟是一丝冷酷,听到任希文的低喝时,有些朦胧的光芒闪过,又是沈寂如水。任希文大汗淋漓而下,额上青筋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