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朱垂落视线,讥诮地咧咧嘴。估计那安慰人的异常举动如同灌药一样,也是他怕自己这个有趣的玩物死得太快,不能玩个尽兴才勉强出手的?被咬破的唇瓣一扯就疼,泌出点点湿濡。舌尖也是火辣辣的疼,满口腔都是铁锈的腥甜味儿,这些可都是那头qín_shòu赐予的。
她连连无声冷哼,内心不再纠结,适才产生的那点安心果然是恐惧到极致时所带来的错觉。
“……我是大福大德的折嘎,是威力无穷的折嘎,是权利无比的折嘎,没有我折嘎不去的地方,没有我折嘎祝愿不到的地方,伟大的古格王啊,天神之子的荣耀,普照古格的民众,我祝愿您……”
清冽朗润如同潺潺溪水的天籁吟唱在身後缭绕,什麽时候说唱表演到了祝愿吉祥如意,表示圆满的第三部分?罗朱呀咦地从赞布卓顿怀中侧过头,一副羊皮面具霍然在眼前放大。
描绘诡异的眉眼中嵌著一对年轻的棕色眼珠,带著微微的暗金,像是有夏日的阳光洒落进去,又像是盛放了春日的湖水,灿烂纯净,温暖明媚。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世上一切复杂黑暗的丑恶仿佛都不存在了,只余下一份无暇洁净的美好。
好美!罗朱讶然,不由看得痴了。目光像是黏在了那张面具上,随著面具的晃动游移。须臾,一股热气扑上左耳。
“猪猡,你如果不是银猊心爱的獒奴,我早已将你碎尸万段了。”
低低的含笑声冷如万年积雪,箍在腰间的强健手臂越来越用力。腰肢传来剧痛,被勒得快要无法呼吸了。她涣散松弛的心神猛地一凛,身体瞬间绷紧成弓。牙齿咬住下唇,沈默地回过头,如木偶般不言不语。
“真是令人讨厌的沈默。”赞布卓顿幽幽狞笑,手臂一个猛收。
罗朱张张嘴,溢出痛苦的眼眸往上一翻,便被瞬间勒晕过去。
赞布卓顿垂眸冷视片刻,随手将怀里晕厥的人丢给银猊,漠然道:“带回寝,让她睡个好觉。”
银猊低嗥应了一声,将罗朱扒拉到背上,在两头獒犬的陪同下,退离王榻,沿暗的边角无声而行,出了侧门。
大厅众人的视线几乎都黏在昆绛桑波身上,神智都沈浸在动人的吟唱中,本就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獒奴的消失。
释迦闼修目送罗朱和银猊的身影消失在侧门後,端起桌上的银杯,敛眼轻轻啜饮,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浅淡弧度。
王的举动很不寻常呵,那偶尔自眼中闪过的复杂柔软,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12鲜币)第七十九章 再回qín_shòu王寝
当罗朱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跃入眼帘的是格桑卓玛激动而欣喜的美丽面庞。
“罗朱阿姐,你醒了!”百灵般清脆的嗓音里有著明显的疲惫。
“嗯。”头脑还不是很清醒,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恍惚觉得又回到了生病初醒的时候,“这是哪儿?”充斥鼻中的不是熟悉的野兽腥膻,而是含夹了淡淡血腥的檀香味儿。触目的穹顶不同於獒房的陋简朴,绘满了美的图画,看著颇为眼熟。
“是王的寝。”格桑卓玛擦擦眼睛,有些哽咽道。
qín_shòu王的寝?!心倏地提到嗓子眼,混沌的脑子陡然明晰,迷蒙的眼睛霎时看清了头顶正上方那个巨大的黑金色八宝轮,依旧那麽神秘诡异,仿若能吸人魂魄。心尖忽地一颤,又想到议事厅中那个折嘎艺人的说唱,好像……好像也能吞噬神魂似的。口胡,这高原中说不清楚的未知的恐怖东西尼玛的也太多了!
她使劲晃晃脑袋,抛开所有的杂念。迅速环顾四周,还好,除了躺卧在身边的几头獒犬外并无一人,提起的心这才略略放下。
“罗朱阿姐!”格桑卓玛有些恼恨她一醒来就魂不守舍地东张西望,提高音量喊道,“知不知道你这次又把我给吓坏了!好端端的直立著走进去,却横著被银猊驮出来,害我差点以为你被王给杀了呢?还好,你的口仍在起伏,鼻息也正常,就是……”她巴拉巴拉地絮絮叨叨。
听到格桑卓玛的碎碎念,罗朱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她开开合合的嘴巴,耳朵边虽然嗡嗡声不断,她却一丁点也不觉唠叨厌烦。相反,一股温暖充盈腔。呵呵,被人关切地唠叨著,也是如此幸福开心的一件事。
“卓玛,你再唠叨下去就成老太婆了。”她不顾唇瓣的伤口,咧嘴言调侃道。
格桑卓玛一顿,继而挑眉腰,狠狠道:“那也要怪罗朱阿姐,是你让我变成老太婆的。”
“好好,怪我怪我。”罗朱嬉笑道,刚打算坐起来。眉头忽地紧皱,哎呦一声又跌躺回地上。
“罗朱阿姐,你怎麽了?”格桑卓玛面露惊慌,连忙凑到她面前追问。
“好妮子,帮我看看腰,是不是受伤了?”她龇牙咧嘴地拉开腰间束袍带子。瞥见银猊正巧在一旁躺卧著,又挪身过去靠在了它身上。
格桑卓玛手脚俐落地解开罗朱的衣物,定睛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惊呼道:“这……这是谁弄的?”
罗朱也垂下眼眸看去,乎乎的浑圆小蛮腰四周青紫淤红,衬著旁边白嫩细滑的肌肤,看起来格外恐怖。忆起晕厥前像要把腰折断似的窒息剧痛,心里对qín_shòu王又恨上几分。
“除了qín_shòu王,还能是谁?”她轻轻抚揉腰上的瘀伤,吐出舌头给格桑卓玛看了看,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