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揉面大了的指节,“记得初遇时,你这双手还细嫩白滑,现在却变得糙,其实……莲妹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我听得不顺耳,早已不想分辨,冷笑一声,“好呀,那烦劳二哥为我做主,怎样合适我都是愿意的。”

武松似乎没料到我这样回答,竟被噎住了,好半天才道,“其实,其实官家常常娶妾狎妓,三妹你要是去了,会受不了的吧……”

我心中隐隐明白:这人心中有我,可还是要死鸭子嘴硬,还要患得患失。敢情他刚才拿话问我就是想让我表个决心?

心中好笑,却故意小手一挥,“大丈夫多几个女人,实在不算什麽。想必哥哥必定会为我物色一个好的。”

武松有些讷讷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似想起什麽又有些脸红,“可是……那日……那日……我看过了三妹你的……身子……这你怎好再嫁他人?”

我见他这样搪塞,心中更想笑:叫你刚才要装作大度?看你现在怎麽哄我!

我一脸天真看向武松微愠的脸,“那日我昏过去了,不记得了,再说,二哥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

武松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

我脑子一转,联系前後说话,便已明白他今日为何这般反常,又继续道,“二哥,是不是那知县大人要做好事,想为我撮合他的朋友?”我又挑眉点头道,“梅公子品行洒脱高洁,想必他的朋友不会太狷狂。”说著我低下头去,忍不住想要发笑。

而落在他眼中,恰似无语低头娇羞。

武松再也忍不住了,脸色冷得可怕,凉笑道,“果然,你果然还是那等水杨花的女子,你──你这般贪图荣华富贵,何故还要允婚於我?”

我淡笑看他,“二哥,不是你说要为我好的麽?不是你要自作主张的麽?女子从父从兄,哥哥的任何决定,莲儿不敢反抗!”

武松被我问的无话,突然好像失尽了全身的气力,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三妹,这一生,你还是乖乖嫁与我吧,”他说完冰冷的看著我,“别忘了,那日我是亲自抱著你回来的,就算你合该有富贵命,我也不会帮你遮掩。”

说著,他似乎为找到了一个好理由而畅快起来,“我武松,是从来不会对别人撒谎的,所以我怎能将那夜破庙的事隐瞒你未来的夫君呢?事关你的清白,绝不能让别人吃这样的哑巴亏。”

噢?武松哥哥你终於暴露口不对心和耍无赖的本质了吗?哑巴亏──是有多大的亏啊?不就是被你看了两眼擦了药吗……我瞪大了眼,哑口无言,呆呆的看著他自圆其说。

似乎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他冷硬起来,“总之,事关大丈夫的风范,我宁可闹得人尽皆知,也不会许你另嫁!”他说著带著惩罚的眼神看著我,“你想当那日的事没发生过,绝不可能,就算你肯,我也不肯。”

我知道武松是孤傲不耐的人,同他别扭,不能激他太过,而且问出了我心中的答案,我已满意:如果他要娶我只是为了一份责任,随时能为了什麽理由把我摆脱,那我宁肯错失也不嫁给他!

现在看来,他想要为我好,但又割舍不开,我不知匆忙之中,他对我种了几分情意,但起码,他并不会真的将我拱手相让。

我偷笑之後,从背後环住他的腰,“二哥,你好傻。以後再不要说什麽为我好的话……夫妻同心才能同德──你先是一意孤行,又来质疑金莲的品德,那又有何意义呢?又或者,你真的觉得,你眼中的顾虑考量是真的为我好麽?”我看著他的侧脸,不由一笑,“而且,你也不是真心想要我那样不是?”

他看著我全然不在意的脸,才明白我刚才是玩笑,面部线条不再刚硬,感慨中带了几分苍凉,“我一介布衣浪人……先前的西门庆,他徒有几个臭钱,又孟浪不堪,我自然不担心,但是若说是书香门第的读书人,我又怎麽比得过梅公子?”

我心里一热,像是开了一朵小花:武松是那样纵酒江湖的人物,何时会因为身份地位患得患失?现下他为了我摇摆打算,我是不是该荣幸,我不是祸水也勉强算个红颜了……

☆、24.定情2

“二哥,这话我只说一遍:这世里能叫我凑合的,或许有许多,能叫我倾心的,唯你一个……只要你不推开我,我就不走。但若是你嫌弃我了,也不要再说什麽要把我嫁给人的话,我自然会想办法,死了也要回我的家乡。”

或许是我说到“回家”时死意般的决绝震撼了他,他反身过来,紧紧攫住我的手,久久才说话。

“我以前四处浪迹,从没想过儿女私情,只觉得这辈子有酒有拳头足矣,偶尔酒醉也想到有个妻子,必定要是个贤惠纯贞的娘子,不必太美貌不必太聪慧,只要低眉顺眼的,夫唱妇随。你不知道:第一眼看到你,你同我想法差太远,叫我很是抵触。”

他回身端详我,不知想到什麽笑了,这麽一笑更加柔和,“但现在想想,也许是预感会栽在你手里的忐忑吧……而过了这麽久,时至今天我却觉得,你恰恰是我原本想要的那样的人,虽然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

他说著不好意思的起来,“是不是很矛盾很奇怪?想必你也有过想嫁的良人吧……你们小姑娘从来喜欢斯斯文文的书生,譬如梅知县那样的……”

我心中不由深深的抽了:武松哥哥你是有多怨念梅公子啊?你是有多嫉妒弱**书生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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