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你和以前一样行为幼稚、横冲直撞,我就没那个心情了,真抱歉。”
“你用不着抱歉,我也一点不想拥抱你,守护者。”湿婆说。
甚至连迦楼罗也开始感到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力量冲突产生的不安。世界的破坏者和守护者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表,湿婆肤色白皙如月,就算外表像人,肢体里包裹的还是风暴和火焰,而毗湿努则黝黑如雨云,就像放置在角落的珍宝,越注意看便越是会发觉他惊人的美。但尽管他们外表差异如此之大,却还是具有某种微妙的、令人生畏的相似性,这种相似难以用语言表述,超越物质层面而存在,就像他们是某种意义上的灵魂兄弟,就像他们最终会越过所有的世界和虚像在宇宙的源头合而为一。他们这么盯着对方就像是在照镜子,但看来都不想掩饰自己对对方缺乏好感。
“你来这里做什么?”破坏神问。
“因为我听到风声,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愚蠢的比赛,甚至波及到了上方和下方的天界。”毗湿努说。“我听说你想要甘露?”
湿婆微微迟疑了片刻。
“是的。”他说。
“啊哈,那真巧。我有线索。”毗湿努抬头看天,“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
“薄伽梵!”迦楼罗在一旁低声喊道。
“没关系,迦楼罗。”毗湿努朝高大的鸟王微笑了一下,又转头看着湿婆。“我认识那个从医神檀文陀梨手中骗走甘露的女人。”
湿婆稍微有些惊讶,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毗湿努。“唔。”他说。“我听说过这个故事。然后呢?”
“我和她挺熟……呃,应该是说,熟得不能再熟了。如果我向她要甘露,她肯定会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湿婆歪了歪头。“我明白。”他说,“你有什么条件,守护者?”
毗湿努垂下了眼帘,叹了口气。“这么说吧,”他说,“你跃入空间夹缝时我和梵天都感觉到了。对于你索取甘露的目的,我有很糟糕的预感。但我现在没法顾及了。听好了,湿婆,”他说,抬起脸来注视着湿婆。“只要你出手帮助我哥哥,我就把甘露给你。”
湿婆和迦楼罗都睁大了眼睛。
毗湿努抬起了手,就像要抹去墙壁上的灰尘一样往空气里抹了一把。
视觉和空间的限制被打破了。湿婆和迦楼罗发现自己正在看着另一个世界里的景象。
天空被不祥的黑暗笼罩着,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和死亡的味道。偶然一道闪电撕裂沉闷的黑暗,才能让人看到大地上那骇目惊心的惨状。
尸体……全部是尸体。士兵,战马,战象,大地为了渗透她的无穷尽的鲜血在愤怒的雷鸣中颤抖。然而此刻,依旧有军队在前进。他们的长矛和刀剑上满是血污,但他们依旧在踏着尸首前进。已经破损的旗帜上,被雷电所环绕的金刚杵颜色已经黯淡。
“哦,”湿婆只扫了一眼就无动于衷偏开了视线。“这么说,因陀罗已经战败了。”
毗湿努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我警告过他的,”他说,“不过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惨。他已经在地界迷路,而伯利的人马很快就会赶上他了。如果没有意外,今晚天帝的头颅就会在伯利手中落地。”
“你想让我帮他?”湿婆说。
“是啊,至少稍微阻挡一下阿修罗追兵的速度,一下就好。”毗湿努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你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守护者。”湿婆说。
在毗湿努身边的迦楼罗碧眼再度迸射出怒火,他一步踏上前,毗湿努却轻轻地拉住了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湿婆。
“从你这样几乎不用脑子的人嘴里听到这样的指责真让人惊讶。”他只是来了这么一句。
“我们不能主动出手干涉这些事务。”湿婆指着那幅凄惨的败军画卷说,“我们的加入会改变力量对比,但王朝更迭,战争与和平,正义与邪恶,甚至天神还是阿修罗,这些争执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河流上出现的浮沫般没有意义。你深知这一点,在那些最初的接触和教诲里,你和梵天都对我表达了同样的意愿,我接受了,也认同了。为何今天你自己竟然改变了主意?”
“啊,”毗湿努没精打采地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在来这里之前还痛殴了阿修罗的导师一顿。”
“我只是按照别人的请求而动。我从不主动做事,除非顺应人们的意愿。”湿婆说,“我们三人全都理应如此。”
“我也顺应人们意愿而出生……”毗湿努说,“所以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我是因陀罗的弟弟,湿婆。”
“然后呢?”
“那就是说我不想看他死得如此难看。”毗湿努说,“他昔日的朋友背叛他,伐楼那遗弃他。就算他命中注定要败亡,命中注定会被伯利取代,我还是不想看他就这样完蛋。不想看他……死在没有星月的世界里。”
“为什么?”湿婆问。“反正他总是要死的,死在什么地方会很重要?”
毗湿努注视着湿婆。此时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