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
在他手中,白骨成山血流成河,但无论如何,他跟随那个人的旗帜而战,这令他感不到孤单。
他一度坚信,哪怕到了世界尽头,他们都会是站在一起的。
你人生最幸福的时间是什么
苏摩一刀斩了下去。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乌沙纳斯说,“从前,有一位财主。他有许多的珍宝,都放在一个宝箱里。这个财主十分害怕他的宝箱被人撬开,他的财宝被盗贼偷走。于是他用粗大的绳索捆好他的宝箱,再为他的宝箱加上了许多重锁,钥匙都随身带着。他想这样就没人可以打开他的宝箱了。后来你猜怎样?”
萨蒂在他手中挣扎着,怒视着他。
乌沙纳斯笑了笑。
“后来来了一个贼,他才不在意那宝箱上有多少重锁,直接就把整个宝箱带走了。”他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萨蒂?”
他们拖着她,在沙漠上走着,走到了乌莎斯的小屋前。乌莎斯站在门口,显得无动于衷。她看了一眼挣扎着的萨蒂。“好了。”她说,“现在兑现承诺吧。”
“等等,”乌沙纳斯说,“我们还得从这个地方出去才行。”
乌莎斯哼了一声。“你们可没法出去。”她说,“假如我没有恢复力量,你们都会被困在这里。”
“这可不一定,尊敬的女神。”乌沙纳斯笑着说,放开了萨蒂,她滚倒在地,又立即爬了起来。她想一头撞到乌沙纳斯身上,却被陀湿多拉住了。“你看,开门的钥匙不就在这里吗?”
乌莎斯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意思?”她说。
乌沙纳斯转头看着萨蒂,她依旧瞪视着他,眼里燃烧着怒火。
“你很想说话,对不对,萨蒂?”他轻声说,“那么多话,憋在心里那么长时间,一定很痛苦,对吗?”
他张开了手。一只金黄的小鸟躺在他手心里,仿佛刚刚睡醒,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转头叼弄着羽毛。
萨蒂张大了眼睛。
“那么我就让你说。”乌沙纳斯说。小鸟从他手里飞了出来,扑打着翅膀,消失在萨蒂胸口。
尖锐的刺痛——那是声音刺进灵魂的感觉,萨蒂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她痛苦地咳着,喘息着,然后,一个音符从她口中漏了出来。
她再度能够发音了。
萨蒂抬起头来,注视着乌沙纳斯,“你——”她大声说。
但她的话停顿住了。
乌沙纳斯身旁出现了另外一个浑身裹着黑纱的女人,他抓着她的胳膊。
“今天我的慈悲是双份的。”他说。
萨蒂一眼就认出了她。
塔拉。
她比萨蒂记忆中还要苍白消瘦,但令萨蒂发抖的是,姐姐的眼睛似乎不再是记忆中的眼睛了。现在她的目光又黑又深,犹如深井。姐妹俩在不断吹拂的砂风中愕然对视着。
“姐……”刚刚回归的声音还显得干涩,塔拉从乌沙纳斯手中挣脱,她跪倒在地面上,紧紧抱住了萨蒂。萨蒂感到了她身上的温暖。
真的是姐姐。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在萨蒂胸口团成一团,堵在她的喉咙口,她突然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抱住姐姐哭。
“怎么会……”塔拉泫然欲泣,“萨蒂,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摩明明告诉我你已经被送回天界了……还有……”她捧起了萨蒂的脸,“你的头发……”
“塔拉,”萨蒂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你眼睛好了……?”
塔拉喉咙里突然传来一声很低的梗咽。她嘴唇颤抖起来了。
萨蒂突然如坠冰窟。
她认出那双眼睛来了。
那是苏摩的眼睛
“这种调换并不困难。”乌沙纳斯在一旁微笑着说。萨蒂两眼发红,看向他,嘴唇张合着。
“啊,我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会随便开口,萨蒂。”乌沙纳斯后退了一步,举起一只手说,“你用语言加诸在我们身上的伤害,会一百倍地体现在你姐姐身上。”
萨蒂瞪圆了眼睛。
乌沙纳斯又笑了笑。“来之前我就想到了这点。也许我会需要你的力量,但是我不能让它又变成对付我的武器,对不对?所以做了一点小小的预防。当然,你也不妨试试看,比如咒我断根手指头什么的。你可以尽管试。”
萨蒂浑身都在颤抖。她看着乌沙纳斯。她希望能够杀人的不是她的话语,而是她的目光,这样乌沙纳斯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突然之间,萨蒂感到塔拉放开了她的手,她转过头的瞬间,塔拉擦着她冲了出去,转眼就乘人不备,从乌沙纳斯腰间拔出了佩刀,。
“如果我死了呢。”塔拉用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冷冷地注视着乌沙纳斯,“只要我死了,你就不能用我来约束萨蒂了,不是吗?”
乌沙纳斯一愣,随即柔和地笑了起来。
“你如果死了的话,苏摩会非常,非常伤心。这我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