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炳文觉得自己快死了,无论怎么拉操纵杆,飞机都起不来,如今正以极小的角度往地面飞去。这里可是白雪皑皑的草原,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等到有人来救,估计都饿死了。
“拉达,快醒醒,我们的飞机拉不起来啦!”
呼叫没有任何的回应,因为后座的飞行教官早早的就睡着了。如今连眼眉毛都被冻住,但对他却没有半点影响,依旧打着雷鸣般呼噜。
朱炳文解开安全带后站起来,还好拉达的手没放在操纵杆上。
“啪啪啪!”
拍了拉达的脸几下之后,那个胖子居然没有醒,还在继续打着该死的呼噜。
“这些该死的西伯利亚棕熊,迟早都得死在酒上。”
无可奈何的朱炳文只能又重新坐好,他再一次的试着拉动操纵杆。不过飞机依旧缓缓的朝着地面飞去,并没有抬头的意思。
他从冀察绥到苏联已经8个月了,因为体检合格最后成了飞行学员。来的时候总共有一百多人,现在能飞的只有二十来个。正如教官所说,有些人长了两只左手,让他们上天会要命的。
刚好有个俄国学员是左撇子,他去找教官理论之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你长了两只右手!”
然后,人就被打发到地勤去了。
“飞行高度800米,照目前的速度、角度,一个小时后就得栽下去。”
对于朱炳文来说,这可能是个难得的好消息。荒原上的雪厚达几米,摔死也需要一点技巧。
“起来、起来!”
朱炳文再一次拉动操纵杆,飞机依旧没有反应,还是那个鬼样子。情急中他蹬了一下左舵,飞机缓缓地往左边转动起来。
看了一下地图,在11点钟方向有一个小小的村庄,只不过在几百公里外。以现在的速度,应该会掉在离它二十公里远的地方。
“再做一次检查!”
燃油量、发动机都没有问题,甚至飞机往左往右都行,就是不能向上,刚才起飞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不然早就栽在跑道尽头了。
“拉达、你个混蛋快醒醒。”
朱炳文又开始抽打教官的脸颊,不过这混蛋的脸上抹了厚厚的油脂,打上去反而把手震得生疼。
教官都是些该死的酒鬼,上飞机前喝半瓶的是怂货,每次都闷完一瓶才发动飞机。搞得跟着训练的华、俄的飞行学员都发毛。这里面拉达绝对是最混蛋的一个,他都是喝两瓶的。
上一次喝多了在天上飞s,竖蜻蜓,什么花样都出来了,把同机毛子飞行学员的吓得屎尿横流。下来就申请去地勤部队,再也不敢飞了。
“跟着拉达往地狱冲!”
这是基地偷偷流行的一句话,也是华、俄两国的飞行学员达成的共识。
“妈的!”
也不知道碰了哪里,飞机下降的角度居然加大了,这个情况下恐怕得掉到百公里开外。大雪封路的都不用找那么麻烦,明年收收尸体也就算了。
忽然朱炳文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拉达,这个老混蛋的安全带到是绑得挺好。祈祷了不知哪一路的神仙之后,朱炳文狠狠的一咬牙,往左压操纵杆,瞬间飞机倒扣过来。
“成了成了。”
看着一点一点上升的高度,朱炳文发出了大声的欢呼,但立刻被寒风灌得咳嗽起来。他一推油门飞机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可就在这时飞机发出了剧烈的震颤,排气口冒出几团浓烟后,螺旋桨竟然慢慢的停止了转动。
“妈的,妈的!”
朱炳文又一压杆,飞机的飞行状态立刻恢复正常,他重新打了一次火,但是发动机冒了几团黑烟之后,并没有被发动。
“冷静,冷静!”
刚刚一高兴就忘记了,倒飞的时候油箱会断油了,只能维持十多秒钟的时间。
虽然大地越来越近,但是朱炳文却没有害怕。先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再一次的进行发动发动机。
“轰!”
随着一声轰鸣,螺旋桨再一次的转动起来,朱炳文兴奋的一拉操纵杆,飞机居然改平了,但是无论怎么拉飞机都不能往上飞。
“改平就改平了。”
这个时候飞机离地只有三十多米,可是面前出现了俄国荒原上最常见的森林。看着那些锥子一样的树尖,朱炳文吓的哇哇怪叫。他不时的往左,或者往右,躲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树尖,好几次机翼就挨着树枝,这激起了他更大的叫喊声。
“啊!”
撕心裂肺喊叫声中,一排高大的树目朝自己扑来,躲是躲不过去了。他一咬牙再一次把操纵杆右压,飞机又变成倒飞,然后他把油门加到最大,同时把手里操纵杆往前压。
“嗡!”
飞机猛地往上一跳。
“啊!”
从来没有对树产生过如此大的恐惧,直到它们擦着头皮过去的时候,朱炳文又往右一压操纵杆,直到飞机再一次改平时,他才精疲力尽的靠在座椅上。回头看看拉达,才发现那个家伙居然睡得不省人事,脸上还满面红光的。
“混蛋,混蛋!”
朱炳文小声的咒骂着。
这时候,面前出现了一条黑线,这一刻他眼泪都来了。
“机场,阿里路亚、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一大堆神佛的名字从嘴里冒出来,最后连土地爷都谢了一把。把飞机对准跑道之后,他不停的摇动翅膀,直到一个红色的信号弹飞上天空,他才把机头对准跑道。
“吱!”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