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官道两旁的树木褪去了自己绿色的翅膀,只留下自己坚韧的骨骼。
一辆马车在官道行驶,马车很普通,甚至于有些破旧——就像是一个落魄官员所坐的一样。
然而对于在车里闭目养神的郭悦来看,这种既不张扬也不低调的马车,却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郭悦此刻却有些恼火。
坐在马车里的小菊,正在上蹿下跳,扒着车窗,兴奋的看向外面。
小菊显然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显得格外激动。不过想比起小菊,兰就显得平静了许多,而且还在帮助郭悦安抚兴奋的小菊。
太阳正高高悬挂在天空,马车车夫头戴斗笠,一言不发,不过郭悦几人就开始玩闹了。
“啊哈!接招!”小菊娇喝,同时左手一动,“将军!”
“好啦好啦,小菊赢了。”兰温婉一笑,摸了摸小菊的头发。
小菊也顺势倒在了兰的怀里,还是蹭啊蹭。
一直坐在一旁的郭悦被眼前的一幕亮瞎眼。
这是何等的祥和之气!兰的慈爱简直亮瞎我眼!
马车在一路颠簸,缓缓驶向樵郡。
曹仁父亲曹炽的去世并没有给樵郡带来任何的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曹仁和曹纯头上所带的白布了。
在樵郡和夏侯兄弟打了声招呼,郭悦也不再停留,休息一天后直接出城。
因为曹仁要守孝一年的缘故,郭悦并没有带上他。
但是身边还是多了一个跟屁虫。
曹纯居然在郭悦出城后,策马狂奔跟上了她们。
一开始吓得小菊叫了起来,还以为有山贼。
不过……
“曹纯跟来也就算了,毕竟是有他老哥的嘱咐……”
曹纯跪坐,无辜的点点头。
“你呢?”
郭悦满脸怒容的看着车夫……不,应该说是竹才对。
小菊正担心的看着她。
竹抬头,冷清的回答道:“奉糜小姐之命,送您回颍川。”
她在撒谎。
但郭悦没有拆穿,她没有感觉到竹的恶意,那就代表可以相信她……人以类聚,既然兰和菊都是好孩子,相信竹也只是有些自己的主意。
想到这里,郭悦写了封信,递给曹纯,说道:“还麻烦你找人,把这封信送给徐州糜家糜小姐手中。”
曹纯点头,然后起身行礼,再次骑上马绝尘而去。
夜里,几人就在荒野露宿。
郭悦躺在车顶,看着满是星辰的天空。
她看得出来,无论是冷清却博学的竹,还是温柔的像是大姐姐一样的兰,甚至是一直嘻嘻哈哈的菊,都是有自己的小故事的,她们的来历也不应该仅仅是青楼女子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她们不说,郭悦也不打算去问。
有些伤伤疤,愈合了就不要再揭开了。
第二天早上,郭悦醒来的时候,其余三女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路了。不一会,曹纯也赶了上来。
根据曹纯所说,曹仁由于需要守孝而没有办法跟随郭悦学习,所以曹仁就厚颜无耻的派曹纯来偷学一点技艺。
看着曹纯一脸紧张的“你要不同意我就不走”的样子,郭悦倒是无所谓。教一个是教,教一对还是教。
她又没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那种绝世技艺,不都是很简单的知识吗。
赶车的人变成了曹纯,郭悦索性也就在马车里给三女上上课,打发打发时间。
……
“呔!此路是我开!此书是我栽……”
正在马车里兴致勃勃教导三女的郭悦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经典的劫匪语言。
然而那个劫匪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敢问车内可是闲廌先生?”
郭悦皱眉,她回颍川这件事也算是低调,应该没有什么人……莫非是曹豹他们?
“在下廖淳,冒昧打扰您了。”
原来是那小子,自从进了徐州就没踪影了,搞半天又回到樵郡了。
廖淳的为人郭悦还算放心,于是直接下车,留下在车内担忧的三女。
“什么事?”郭悦问道,也没太靠近,毕竟二人不算太熟,又是荒郊野外。
廖淳一挥手,身后那个刚刚大喊劫匪经典语录的大汉端上来了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大坨黄金。
郭悦被亮闪闪的黄金闪瞎眼。
“麻烦先生将这些黄金交给颍川刘翊。”
“刘翊?”郭悦回想了一下,是有这么一号人,以前她还受过这个刘翊的恩惠,于是点头道,“行。”
廖淳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郭悦的心情,眼见距离颍川越来越近,郭悦的心也止不住有些激动。
虽然在糜家吃好喝好,但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
一路上还算平安,也没有大规模的灾难,偶尔有一两个不长眼的劫匪,也被曹纯一巴掌扇飞了。
颍川近在眼前,郭悦的内心也泛起波澜。不过就在这时,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左元放!你给我回来!”郭悦看着自己烧烤架上残存的一点肉渣,愤怒的对着不远处正在逃跑的人影喊到。
左慈抹抹嘴巴,转身说道:“啊呀呀,老道我也没想到,郭姑娘居然和老道是顺路啊!”
在刚进入颍川的时候,每次郭悦吃饭的时候,总会被左慈巧取豪夺。有的时候是化妆成难民,又或者弄点小虫子把几人吓跑甚至于像今天一样,直接抢走。
曹纯和三女抱着一种“仙人惹不起”的姿态,对左慈的一次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