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苗儿疑惑的打破沉默:“沈将军?”
这才抿了抿唇,沈临邑定定攫住她,沉声开口:“我还是那句话,你我也算有缘,若你需要,我会帮你。”
“劳沈将军担心,不过福宝现在在首辅府邸过得很好,我也还好,沈将军不必再为我们母子担忧,我……”
“你知不知道圣上有意将番邦纳塔公主赐婚给他?”
话语被打断,豆苗儿怔怔看着他,一时没能醒神。
“我很抱歉。”沈临邑侧身望向别处,扯了扯唇,语气复杂道,“圣上问我这桩婚事如何时,我说很好,因为在此之前。”他顿了顿,“陆首辅在圣上面前提议,要将纳塔公主许配给我。”
唇瓣嗫嚅,却不知能说什么,或者该说什么。
怪沈临邑么?
可陆宴初他为何……
豆苗儿整个人有些站不住的头晕,将颤抖的手藏于长袖内,再无任何言语,她僵硬麻木地转身回马车。
“我很抱歉。”沈临邑目送她远去,却不知她是否能听见。
几片略泛黄的树叶被风吹落在脚畔,沈临邑望向空巷,马车已载着母子走远,他摇头苦笑,利落地折身踏入府邸。
其实,曾经是有两分心思的,不知为何,在扬州看着她岁月静好的过着小日子,总觉向往,许是他这种人见惯了刀刃鲜血,才格外憧憬瓜田李下的普通生活。
不过,多明显,从始至终,她仍都记挂着福宝他爹,那个叫陆宴初的男人!
回程马车里,福宝一直躺在她腿上酣睡,豆苗儿指腹轻轻摩挲他小脸,脑中凌乱。
圣旨难抗,不管陆宴初乐意与否,只要圣上坚持,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该怎么办?
要离开府邸吗?
福宝怎么办?
纳塔公主会为难小孩子吗?
陆宴初忙于公务,不能时时刻刻守着福宝,可她若留在府邸,又算什么身份?
不管是什么身份,她大概都不想要。
一时间,所有担忧都困顿在她脑中,拧成一股解不开的线团。
一路忐忑迷茫,未时末,马车停在府邸大门前。
还没下车,就听到争执的嗓音,吵醒了睡得正酣的福宝。
“娘,怎么了?”揉着惺忪眼睛,福宝迷迷瞪瞪问。
豆苗儿蹙眉掀开幕帘,便见府邸门前,一华服女子趾高气昂地要进府,护卫不让。
华服女子身后跟着两位侍女,皆高鼻梁深邃眼窝,思及慕春先前说番邦那位公主着实霸道,但凡圣上有意赐婚给她的男子,她都会直接找上门打探情况。
那现在这位,无疑就是性情直接的番邦纳塔公主?
豆苗儿一颗心揪着,不愿撞上纳塔公主,她垂眸抱着福宝下车,打算从侧门进府。
孰知没走几步,就被发觉。
“站住,说你呢,站住……”有些生涩的女音顿时大声传来。
豆苗儿把福宝交给陶平,让他先将孩子带进去,害怕纳塔公主将怒火转移到他们身上。
朝担忧不想走的福宝笑了笑,示意没事,豆苗儿折身望向朝她快速走来的纳塔公主。
任凭她打量,豆苗儿不动声色。
“小妾?”纳塔公主不悦地扯唇,手臂环胸,极其不耐,“我不管你们这里是什么规矩,圣上既然把要我指给陆首辅,你就必须离开这里!”又讽刺嘀咕道,“一个个把他说得那么好,结果男人不都一个德行?”
豆苗儿不作声,看她说得差不多了,就往正门走去。
“喂,我说的你都听见了没?”
“听见了。”豆苗儿拾阶而上,望了眼身后瞪大眼珠的纳塔公主,提裙踏入府邸门槛。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你竟敢放肆?”这下是真被气到了,纳塔公主怒道,“你张狂什么?不过是个妾罢了!以后还不是任我拿捏?”
或许是被她说中,豆苗儿心一阵刺痛,她知道,只要她想留在这里,可能妾这个身份早晚都是她的归宿。
没有纳塔公主,也会有下一个纳塔公主……
她不气纳塔公主,她只是感到无力。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明媒正娶地嫁给陆宴初,不管他意愿如何,这都不是六年前了,他贵为首辅,怎么会不受世俗眼光挟制?
不敢问,对他而言,妻与妾有什么区别。
压下眸中酸涩,豆苗儿静静望着纳塔公主,她嗓音并不算大,却口齿清晰:“我不想站住,你想继续和我说话,就进来说!”
语罢,匆匆入了府邸。
“你……”被气得险些说不出话,纳塔公主大失颜面,急着上前,却被护卫伸手拦住。
“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都滚开,不怕掉脑袋吗?圣上……”
外面吵吵闹闹,豆苗儿疾行一段,身子虚软无力地靠在西角墙面。
她再清楚不过,方才那番挑衅的话,只是为了保住自己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