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轩闻言,率先起身道:“我们走吧。”
凤舞见状,忙打起精神,接过青鸢递上的绣帕,紧随在易子轩身后,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跟着出了正厢。
韦嬷嬷也忙着打发蓝星和橙玉跟上去伏侍,然后带着青鸢和红袖、黄莺、绿柳、紫霞,收拾正厢和带过来的平日常用之物。
此时,在一进的正堂内,易母已高座在上,左侧一排圈椅上坐着大姑奶奶陈易氏、二姑奶奶安易氏、十岁的陈美珠、八岁的陈美康和三岁的安玉蓉,右侧一排圈椅上坐着燕磊夫妻、华杰夫妻和卫东。
久不见易子轩和凤舞过来敬茶,陈易氏不悦的撇了撇嘴,抱怨道:“到底是郡主位份尊贵,新妇进门第一天,连给婆婆敬茶,都会三催四请的。”
华三奶奶心直口快的笑道:“这有什么,都是自家人,哪里用在意这些。况且昨夜洞房花烛,今早起迟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陈易氏知道华三奶奶最爱与她作对,嘲讽的冷哼道:“华弟妹越发的会说话了,只是郡主位份尊贵,哪里是我们这些乡野村妇攀得上的。我劝华弟妹还是多积些福报,来世也好修个公主郡主的位份,好好享受上一世。——啧啧啧,九百九十九台嫁妆呀,还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
只要一想起凤舞那郡主的位份,还有那九百九十九台的嫁妆,陈易氏的心里就冒着酸水。同样身为女子,自己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托着两个孩子,真是连凤舞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好了,少说话,咱们不过是客人罢了。”华杰虽然向来不喜欢陈易氏的尖酸刻薄,只是她到底是易子轩的姐姐,他也不好太让她下不来台,只能赶在华三奶奶回嘴之前,阻下妻子的回击之言。
成亲整整两年,华杰深知妻子嘴上的工夫了得。若真是理论或吵嚷起来,就算捆上十个陈易氏,也不她的对手。
易母也忙着出来打圆场,轻斥陈易氏道:“别总说些有的没的,郡主此今是咱们家的媳妇了。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嘴上也该有个把门的。”
陈易氏不甘的哼了一声,捧起茶来,喝了两大口,才压下心中的妒火。
一时,正堂外有丫头扬声禀道:“大爷、大奶奶到了。”
正堂内众人闻言,均偏头看向门口。只见易子轩和凤舞先后走了进来,凤舞那一身的大红衣裙,配上鸽血红宝石的头面首饰,耀得众女眷们都花了眼。
只三岁的安玉蓉,奶声奶气的高声赞道:“舅妈,好看。舅妈,真好看。”
听见女儿发出的稚嫩之声,安易氏也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
行过礼、敬过茶,凤舞将早已备好的见面礼一一奉上。
送易母的,除了惯例的一双鞋子外,还加了一套翡翠首饰和一个玉枕。送陈易氏和安易氏的,各是一套珍珠首饰和一对翡翠玉镯。送三个孩子的,各是一个坠着金锁的金项圈和一对金镯子。
送燕磊、华杰和卫东的,各是一对玉佩和一把西洋匕首。送燕二奶奶和华三奶奶的,各是一套金首饰和一套银首饰。
易母活到如今,已有四十五年,还从不曾得过这么贵重的首饰,更别说极为珍贵的玉枕了。
拉着凤舞的手,易母一面将备好的红包放到她的手里,一面慈爱的苦笑道:“好媳妇,你这礼也送得太贵重些,倒让老婆子的红包不敢送出手了。”
凤舞笑着接过红包,扶着易母重新坐下,奉上一旁的香茶,安抚道:“婆婆这话,儿媳可不敢领。常言道:长者赐,不可辞。婆婆赏儿媳的,哪怕是一张纸,都是极重的。”
易母见凤舞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心里放松下口气,喜欢的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往后就将子轩交给你了,你们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他性情孤僻,又是粗人一个,不懂得温柔体贴。若有惹了你生气的地方,你只管来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凤舞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易子轩,红着脸摇了摇头,乖巧的道:“婆婆言重了,大爷待儿媳极好的。”
易母闻言,忙连声笑道:“好,好,那就好。”
易母如今是怎么看凤舞,怎么打心眼里的喜欢。这可是东阳公府的嫡长女,是皇上亲封的忘忧郡主,是太后作主许配给儿子的媳妇。这么大的体面,这么高的荣耀,那可是易母作梦都不敢梦到的。
陈易氏见易母和凤舞婆媳和睦的说着话,看着刺眼得紧,趁着众人都在座,就扬声责问道:“听说弟妹嫁进来,身边带了七个近身伏侍的大丫鬟。可母亲身边却只得两个大丫鬟,传扬出去也太过不好看了。母亲如今年岁大了,身边可不能缺了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