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这些天里面没怎么跟杰萨打过交道,实际上除了兰蒂斯和比特之外,斑鸠对“突击队”成员了解最多的就是斯库特了,因为这家伙好像见谁都自来熟似的,着个大脑袋四处晃悠,然而他这并不是善于交际,用兰蒂斯的话来,斯库特的精神有不太正常。
精神不太正常的人都能加入“突击队”,斑鸠不禁怀疑起“突击队”里面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像斯库特一样,在某些方面比较“特殊”。
所以当杰萨真的昂这个脖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时候,斑鸠真觉得有不太自在,——他以前都是独自行动的,现在由于担心杰萨能不能应付各种突发状况而站了出来,斑鸠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有后悔了。
但既然话都已经出了口,斑鸠又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因此他权当自己身边的这个矮子就是虫好了,大手一挥,斑鸠对杰萨道:
“出发。”
斑鸠和杰萨都是有过这种潜入、侦查经历的人,他俩隔了老远就压低了身子,专挑隐蔽的地形向还在很远之外的绿洲接近,路上回荡在斑鸠耳边的,是舒尔茨在他临出发前特意将其拽到角落中叮嘱的一番话。
“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体里面的‘线’了?”
舒尔茨跟斑鸠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专门不要让其他人听见他俩的对话。
“你什么……哦,我知道,知道。”
斑鸠起先没明白舒尔茨的是什么“线”,想了一想,斑鸠明白了舒尔茨的是他进入临界状态的那条“线”,一旦过了那条线,斑鸠的身体就会变得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要再试图越过它了,”舒尔茨语重心长的道,“上一次是你的运气比较好,虫又在最后关头给你找来了缓释药物,有一我得告诉你,缓释药物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起效果的,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再冒这种风险。”
“好了,回去吧。”
舒尔茨完就示意斑鸠赶快回去,免得让其他人产生疑惑,尤其是虫,舒尔茨能看得出来虫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如果这时候再大张旗鼓地讨论斑鸠的身体状况,虫的烦心事只会更多一件。
……
眼瞅着距离绿洲仅剩下数百米。
隔着这么老远,斑鸠并不能瞧见绿洲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毕竟整座绿洲是建立在一座城市遗址上面的,外围有一圈遗留下来的围墙,远远地只能感觉到绿洲里面静悄悄的,好似天还没有亮,大家都还在沉睡中一般。
可真实的情况是时间刚过正午,多就是个午睡的时间。
“喂,有什么发现没有?”
斑鸠扭头过,看见趴在不远处浅浅草丛里的杰萨在不断地吸着鼻子,脑袋还一晃一晃的,跟条精瘦却敏捷的猎犬一样。
“有。”
杰萨的表情显得有些难看,斑鸠估计他的这个发现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让杰萨在前面领路,斑鸠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自己跟杰萨还是再深入探寻一番比较好,现在回去还为时尚早。
“这边。”
朝着斑鸠打了个手势,杰萨对于绿洲周边的环境可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领着斑鸠跳进了一条早已经干涸不知道多少年的水沟,顺着水沟一路绕着绿洲的围墙,没多一会儿就从西北角来到了西南角,——场景一变,只见原本位于绿洲附近的农田被破坏了许多,各种农作物都化为了灰烬。
有一处农田中还有个大坑,里面堆满了还没有烧完的“木炭”,斑鸠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他捂着鼻子看向了杰萨,不知为何,那子已经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草里,看他肩膀一抽一抽的,难道是在哭?
杰萨怎么哭了?
斑鸠不是很明白杰萨为什么要哭,不就是农田被毁了吗,可能是法外之地中的哪股强盗势力在这搞的破坏,大不了再重新种上就是,杰萨也太家子气了,被烧毁庄稼就趴在那里哭,真没出息。
但是斑鸠转而一想,——不对啊,绿洲一者是远离法外之地的腹地,二者是本身有抵抗军驻扎,战斗力绝对不弱,哪有强盗能够动得了绿洲呢?
又往前爬出了一段距离,斑鸠这才看清楚原来前面的农田中到处都是新挖不久的大坑,里面还间或闪烁着火星的并不是什么“木炭”,而是一截截被烧得黢黑的人类尸体。
“我的天。”
这幅景象着实把斑鸠给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往周围看了一圈,有不少土地都有被翻过重新填埋的痕迹,很难想象这片土地下面究竟埋了多少具被浇上汽油焚烧的尸体。
“走,我们准备回去吧。”
斑鸠想些安慰杰萨的话又不知该些什么,他本就不是擅长情感方面的行家,只能拍拍杰萨的胳膊,必须要的话。
“恩。”
没想到杰萨这孩子还挺不错,擦擦脸上的泪水,在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斑鸠则不敢放松警惕,他让杰萨在这里冷静一下,自己则蹑手蹑脚地往更前方摸索了过去,前进了能有差不多百来米的距离,斑鸠望见有辆大货车从绿洲西南面的出入口开了出来,径直驶向了绿洲外面的一处农田之中,那里有个才挖好的大坑。
有两个全副武装、身穿黑色制式作战服的男人从车上面跳了下来,拽开了车厢的挡板,一大堆尸体顿时“呼啦呼啦”地从车厢里面滚了出来,这两个男人顺势抄起了两根带钩的铁棍,把车厢内剩余的尸体给一一钩了出来。
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