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你二叔了吗?爷爷找他呢。”
“没呢!”
隔着一扇精致的木门,宝柒的语气从容不迫。这种害怕被人撞见的情况,对于他俩来说,自然不是第一次了,对敌的战斗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
哪料到,敷衍这招不好使。宝妈不仅没走,反而加重力道敲门。
“小七啊,快开门,刚才喝多了茶……”
完了!
宝柒心里一窒。
死死盯着男人的冷脸,她含糊不清地啜口气:“哎呀,妈!你楼上去吧!”
“快点!妈急!”
老妈不容商量的语气,让宝柒眉头打了结。控制住狂烈的心跳,她眼神儿飞快地瞟着男人,呶了呶嘴,示意他从洗手间里那扇离地约两米高的小窗户里钻出去。
然而……
男人恍若不觉,更无丝毫紧张,薄情的双唇微抿着,高大的身体将她整个儿笼罩在灯光的y影里,冰棱子似的视线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她,摆明了不合作,诚心要看她的笑话。
磨牙,瞪眼。
宝柒蚊子般口型:“王——八——蛋。”
眸色一沉,冷枭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高大健硕的身体又一次紧贴上去,将她紧紧挤压在门板上。头略微俯下,唇贴着她的,却又不吻,喷洒出来的浓重呼吸,一下,又一下,每一下似乎都带着深深的嘲讽。
镇定,镇定!
宝柒深呼吸,闭眼,睁眼……
三步曲后,她认命地放柔了目光,求饶般用口型比划着。
“二叔,拜托。”
……
……
十几秒后,宝柒平静地打开了门。
“磨磨蹭蹭的……”宝镶玉嘀咕着,视线落在她水泽般红艳的唇上,余光四处打量。
一览无余的洗手间,哪里还有别人?
宝柒笑了。
呵,她精明的老妈,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查觉呢?只不过,她怀疑五年前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就是她亲爱的二叔,却又不能,或者说不敢去确定吧?
“小七,你真要嫁给褚家那小子?那件事……还有那些问题你想过没有?”
听着老妈试探的语气,宝柒心里揪得厉害。
但,宝柒还是宝柒,只能是宝柒。
对着镜子,她盯着自己的眼睛,轻扬粉唇:“妈,你觉得在这解决生理问题地方,适合谈事儿么?”
噎了一下,宝镶玉好半晌后才叹了口气。
“小七,你姨姥姥日子不多了,你回来了,就去看看她吧!”
“嗯。”
其实,她回答‘当然’更为恰当。如果不是为了看姨姥姥,那个在她6岁后的实际抚养人,她又怎么会在事隔五年后再次踏上这片在梦里都无比纠结的土地?
鎏年村,是她6岁至17岁的成长地。
6岁前,她姓冷,住在这帝都的高门大宅里,享受着父慈母爱的公主生活。
6岁后,天堂换地狱,她是父亡母不管的山里野孩子。
——★——
今儿的冷宅热闹了!
久违的团聚晚餐,在高厨们的打理下丰盛得堪比满汉全席。
饭桌上,有人沉默,有人尴尬,有人窘迫,气氛热络里又有些反常的诡谲。如此一来,不谙世事的冷可心就成了唠嗑的生力军,说笑一会儿后,她的话题又转到了宝柒身上。
“姐,你那个摸鸟儿的专业好玩不?我明年高考了,也考一个去~”
摸鸟儿的专业?呀,现在的高中生真碉堡了!
宝柒唇角微抽,轻咳了一声:“说什么呢?姐那叫男性生殖科。不过,我也能看女性泌n疾病,你有病的话,记得找我啊!”
“去!老实说,姐,你见没见过百鸟朝凤啊?”
“做梦呢?鸟儿要是能朝凤,还用看男科?嗬,春去花不在,人来鸟不惊……”
促狭地嗤之,宝柒话未说完,一束冷得不像话的视线就迸s了过来,针芒般扎在身上。她微转视角,男人冷冰冰的眼神儿,配上那张像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俊脸。
真心话,很惊悚。
心啊!
忍不住又狠跳了一下。
“越说越不像话!”见这情景,宝妈‘叭’的放下筷子,沉下脸来瞪着女儿,“小七,在国外妈管不着你,现在回来了,赶紧给我换个专业,没得遭人笑话!”
宝柒仰头,笑着反驳:“妈,这都什么年代了?男科女医生很正常。何况,这是我打小的追求呢!”
一句话,刺激得冷枭血管都快爆了!
打小的追求……
曾经,她无数次将他的‘枭’字读成‘鸟’字时,说:“……你个鸟人,鸟人,我以后专门逮你这只鸟。”
从一无所知的懵懂,到暧昧,再到y靡,这句话被她演绎过无数的版本。那时候,他俩躲在众人视线不可及的角落里偷摸着在一起,她就喜欢趴在他腿上,高深莫测地讲她的人生两大追求——
一是赚很多很多的钱。
二是看很多很多的鸟。
每次说到这个,她笑得眼睛都会弯起来,直到他恼怒地将她提起来,用吻堵紧她的嘴,她才会小猫般柔顺地偎进他的怀里,小手轻轻挠在他的胸口。然后,便是拥抱,接吻,无休止的与他放肆欢爱,在tōu_huān的感官愉悦里,小丫头会沙哑着嗓子一遍一遍叫他,不厌其烦地叫……
“二叔,二叔……”
那声儿,在她离开的五年里从未消散,真切得让他心尖发麻,又恨又恼。恼她的绝情,更恨自己那时候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