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一只手指按在唇上:“嘘,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难明的笑意,说得这样暧昧不明,可是她毫无办法,只能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跟上他的舞步。
华尔兹,幼时她被母亲逼着学过,但她一直厌恶这样的交际场合,久不练习也生疏了。和陆子鸣的开场舞只是最简短的一段,而眼前的男人,却是深谙此道,携着她在一对对舞伴中穿梭,裙袂纷飞,很快就让她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她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思绪一直游离在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上,比如他干净修长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她手心微薄的汗和他偶尔紧扣的指尖,又比如他秀长明亮的眼睛,时不时用暧昧不明的眼光将她笼罩,还有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心怀不轨,还是只出于好意将她送到酒店。他该不会还拍了什么录像,将来在某个时候拿出来要挟她……
她抑制不了这样的胡思乱想,只觉得整个脑袋快要炸开了!在下一个大旋转时,他忽然出声提醒:“小心……”
她急忙扭头,抛出去的身子险险撞到一对舞伴上,还没等她站稳,那边已传来质疑的声音:“雷允晴……?”
竟然是陆子鸣!
在外头他一直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没有什么昵称,也生疏冷淡得很。再有人问起,他就会接着说:“这是我妹妹。”
幸好身畔的男人拉了她一把,她狼狈的站稳了身子,正要开口解释,却见陆子鸣已经扶着交际花的纤腰,又转到了舞池的另一侧。
她悻悻的看了眼,亦被身边的人带领着,重新旋转到舞池中心。
只是感觉到陆子鸣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加上她正心虚,便犹如芒刺在背,连连踩错了好几个步子。
身前的人低笑:“你能不能别再踩我了?”
“啊……对不起。”她实在窘迫,“要不,就别跳了。”她急于脱离这个难以猜透的男人。
他仍旧牵着她,问:“今晚,都和哪些人跳了?”
“嗯?”
他噗哧一笑:“我只是想知道还有谁和我一样被踩过。”
她也冷笑了声:“很可惜,只有你荣幸的成为唯一的倒霉鬼。”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唇角轻轻扬起。瞧见他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光口裸的肩上她今晚穿的是一件无肩带的裹胸礼服,露出整片莹白光滑的肩,和那一片优美的锁骨,脖子上,一条蔷薇花粉钻项链,恰到好处的分担了目光。
不由恼怒:“你能不能换个地方看?”
对这婉转的指责,他不以为然,轻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现在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上次是她弄错了,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一定也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然不会如此轻浮。不过很可惜,她并不是他liè_yàn的对象。
正好跳到舞池边缘,她一用力,拂开他的手,说:“对不起,我跳累了。”
刚转身,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陆子鸣,本能的僵了一僵。他是一个人过来的,刚才的那名交际花已经又投入了别人的怀抱,继续跳着,她惴惴的想,该不是来兴师问罪了吧。
可是陆子鸣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人身上:“沐晨,怎么来这么晚?”
二十四、两个人的舞
她惊异回身,瞧见刚才和她跳舞的男人眯起眼睛,与陆子鸣熟络的撞了撞肩:“堵车啊,从城西赶到城东,你丫不会挑个近点的地方?”
“你这个大忙人,我挑哪里你不是赶场子?”
雷允晴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彻底傻在了原地。陆子鸣好像这才想起她,将她拉过来介绍:“韩沐辰,我们在美国认识的,丫特牛b,在美国人的超市里,满口的京片子,把人美国人都说傻了。我正好在旁边,一听就特有亲切感。”又捏了捏她的手心:“这是我老婆,雷允晴。”
韩沐辰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还有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已经堆起礼貌的笑容:“原来是……嫂子啊。”
陆子鸣微微一笑,侧首看向雷允晴。她正出神,眼睛里空空的,视线没有焦点的投射在流彩的水晶杯上,对于他们的对话,仿佛全然不知。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攥过她一小缕发丝,放在指间轻轻绕了几圈。
雷允晴这才回神,转头望向陆子鸣,总觉得他半张脸笼罩在灯光的暗影中,看不真切。
她握着酒杯讪讪:“那你们的革命友情一定十分坚定了。”
陆子鸣不置可否:“吃过同一锅煮糊了的稀饭,揍过同一个美国鬼子,上过同一家医院,算不算革命友情?”
韩沐辰忍不住也笑了。
雷允晴却越来越觉得心里发慌。虽然直觉告诉她,这个韩沐辰并不会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陆子鸣,可她总觉得自己像做错了什么,心虚得很。
这么闲聊着,陆子鸣忽然问道:“对了你以前见过沐晨吗?我刚才看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雷允晴眼皮猛的一跳,场面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她有点不自在,说:“在听澜好像见过,但是没敢认,现在长得像的人太多了。”她说完望了韩沐辰一眼,只希望他能好好配合。
陆子鸣却笑道:“怪不得。”他嘴角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