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野注定了被冷落的命运。
松野是个古典式的刑警,在有组织地进行的系统化破案当中,他除了自己所于的那份搜查工作之外,别的工作连看也不看一眼。他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线索,并以此为荣。
“松野君是位有信念的人。他常说,‘即使违背上司的命令,但只要能够捉住罪犯,一切误会就都会烟消云散。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要按照自己的信念去干。’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如果刑警变得像职员一样,一味地对上司奉承,那就没指望了。刑警忠于职守的标志就在
在警署为松野举行的葬礼上,从警视厅总部来的部长致了悼词。如果松野不是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办案的话,恐怕是不去这样死去的。松野的死被认为是一个脱离集体独自办案的老刑警的失败。
十几年前,松野的妻子因病去世了。松野与妻子之间只有一个名叫时子的女儿。已25岁。
她为了照顾孤独的父亲,而没有顾及自己的终身大事。
笠冈去参加葬札,在进香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了时子。她坐在葬礼会场的死者家属席上,缩着身体。好像要躲避周围的人群似的。
烧过香,笠冈站到时子面前,向她表示自己哀悼之情,时子抬起了一直低垂的眼睛,注视着他。那视线一动不动死死地固定在笠冈的脸上。
就在那一瞬间,笠冈觉得从时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白热化的目光。那视线的锋芒使他感到阵阵酌痛,就好像是面对着喷来的火焰。
笠冈无地自容,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一旁,慌不择言他说了句。
“对不起!
笠冈从时子目光中看到了无言的抗议——
“是你杀害了我的父亲!
他对她说了道歉的话。这就等于他接受了时子无言的抗议。
虽然警方送来了许多鲜花,但却无法冲淡笼罩着葬礼会场的那种清冷气氛。那些在世时,有势力、有人缘的人的葬礼就显得充满活力。那种活力的底下流动着对死者的哀悼和生者的悲痛。
在松野的葬礼上,来参加的人倒是不少,但那似乎只是一种生者与死者告别的形式而已。就好像枯叶自然而然地从树枝上脱落了一样,该死的人死了就算了!这种心态使得松野的葬礼变得冷冷清清。
那葬礼像是在证明一生遭受冷遇的老刑警的失败。坐在遗瞩席上的死者亲属寥寥无几,他们的表情十分清楚地显露出。他们只是出于情面才不得不坐在那里的。
笠冈在时干扰议的目光注视下,仓皇地逃出了葬礼会场。
在那之后不久,檀野麻子辞去了她在公司里的工作。麻子对那件事只字未提,不声不响地就辞了职。
笠冈在公司里有两三天都没有见到麻子的身影了,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麻子的同事打听,这才知道她已经离开公司。
公司里还没有人知道笠冈与麻子的关系。麻于没有告诉笠冈就辞了职,这说明,麻子在躲避他。笠冈愕然了。无论麻子怎么责骂他是懦夫,他始终都认为那只不过是女人的一时冲动。年轻女人对于英雄的那种幼稚崇拜,使得她为代替自己而身遭不幸的非亲非故的老刑警悲伤不已。相比
但是,麻子背着笠冈辞掉了公司里的工作使笠冈知道了她的怒气依然未消。
“不过,不管她怎么生气,那件事情总是无法抹杀的。笠冈自信地认为。
笠冈已经在麻子的身体上打下了自己的烙印。
虽然是在迷醉于雾夜气氛的情况下,但那对于她来说却是第一次。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对于女人来说,大概才会永生不忘吧?当时自己的身体被她包容进去的那种宽厚发热的感觉,到现在还实实在在地图在记忆当中。
“麻子料定我会去追她的,在使小性子。
笠冈想得很乐观。要是给她打电话,又怕她本人不会来接。因此,笠冈决定直接到她家里去找。
笠冈以前曾经去过麻子家几次。麻子的父亲是一家大型矿业公司的要员。全家住在目黑区边上一处幽静的住宅区里。
这一带没有遭受到战火的摧残,还遗留着战前的老式住宅。麻子家的房子就是那些老式住宅当中的一座,那是她父亲所在的矿业公司在战后从以前的房主手中买下来给本公司的要员做住宅用的。
宽敞的庭院里,树龄古老的柞树和光叶棒树形成了一片树林。房屋坐落在庭院里林荫的深处,虽然显得有些陈旧。但是铁造的大门却很威严。双开式的大门只是在邀请正式的客人或举行全家活动的时候才开启。平时,则只用安装在大门一侧的便门出入。
便门旁的门柱上有一只门铃。笠冈一按门铃,院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老女仆从便门上的窥视窗朝外张望着,没有表情地问道:
“您是哪一位?”
“我叫笠冈,以前曾经来打扰过几次的。如果小姐在家的活,我要见她一面。我有根重要的事情,请转告她。
“请稍候!
老女仆的脸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里边又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与老女仆的脚步声不同。是麻子来了?笠冈心情十分紧张,窥视窗口露出了一张雪白的面孔,原来是麻子的母亲。
“笠冈君。
麻子的母亲并未打开便门,只是从窗口内侧叫了他一声。
“冒昧前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