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鹏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不感到这些话对他有什么威胁。
他实在太年轻了一点儿,故此世上之事,他虽然明白其理,却无法深切体会个中滋味。
一些年轻人做事有冲动,也敢尝试,不大顾虑失败的后果。
这都是因为他们只有理论上的认识,而没有感情上的负担之故。
突然间一名侍婢进来报告说,有人侵入安良庄,已发生了战斗。
华媚娘对这消息一点儿都不加注意,反倒是展鹏飞劝她暂时不要奏乐,以免把敌人招惹来。
“我何必担心这些事情?本庄有三名总管率领着几十个高手。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手……”
“但至少你不必要替他们多添麻烦,对不对?假如你躲起来,华总管他们少了一件心事,岂不是等于增加了不少力量?”
“对,这话有理!”她欣然跳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搏斗……”
“不行,不行,咱们躲还来不及,怎可去瞧?”
“唉,我们不是公开露面观战,怕什么?你跟着我来,包你看得过瘾满意……”
“不,除非姑娘先告诉我,你是一个怎样观战法?”
“我们在墙中看出去,只要不出声,谁都不知道我们在墙壁里面……”
这话听来很对,但展鹏飞却晓得大有问题:因为如果来的是普通武师,那就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是邪教高手,虽则是隐伏在墙壁之内,人家仍然能够察觉。
可是他又知道,如果自己再指出这一点,必定会被华媚娘误会,以为他胆小伯事,故意找理由推搪。
于是他跟着这个冶荡的少妇,迅疾出屋。
两人走过不少回廊庭院,由一个隐秘的入口,进入墙内的便道。
又弯弯曲曲地走了一段,来到一个两丈许方圆的秘室之中。
这间秘室内点有灯火,还有床椅等物。
“他们老是劝我有事之时躲在这里,”华媚娘指指床铺,又道:“所以把这里布置了一番,可是我才不愿在这里呢!那多气闷啊!”
“其实这个小房间还不错呀!”
“哼,如果没有人陪我,我决不踏进来一步!”
展鹏飞当下大悟,忖道:“原来那华松竟是利用我来陪她到此处来,华松用心可谓良苦了,只不知这华媚娘是本庄的什么人?”
华媚娘又道:“在这秘室四周都有通道,让我瞧瞧哪一边好看些,你且等我一下……”
她说罢便从一道窄门出去,一会儿工夫便回来了,道:“快走,那边有好戏看……”
展鹏飞故意不动,问道:“有什么好戏呀?”
“那边的大厅内,有两个敌人,被本庄另一个总管华柏率人堵住,逃走不得,看来只有战死这一条路……”
展鹏飞听了,怦然心动,暗念道安良庄既是大伪教五处重地之一,可想而知庄中的总管,必定是大伪教的高手无疑。
且不管来犯之人是什么来历,单是瞧瞧华柏的表演,也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那华媚娘在前,他跟在后面,走入黑漆一片的夹壁复道中。
黑暗中华媚娘一只软绵滑腻的玉手,捏住他的手掌,拉他行去。
走了二十余步,华媚娘忽然停住。
这时墙上透入一丝光线,两人眼睛凑在墙缝上,向外面望去。
只见那座大厅甚是宽敞、灯火通明,有如白昼一般。
厅内侧有两个大汉,一个满面虬髯,手提大刀,另一个拿着一支铁槊,面貌奇丑。
这两个都有一股凶悍慑人的神情,只要迎面一看,再没有看不出他们是好勇狠斗,悍不畏死之徒的。
靠厅门那边,共有四人,为首是个清瘦的中年人,态度斯文,手提长剑,心想必是三总管之一的华柏无疑。
其他三人,衣饰俱不相同,若是在大路上走,谁也看不出他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大厅内寂然无声,双方形成对峙之势。
过了一阵,华柏哈哈一笑,道:“七星教的朋友驾临敝庄,这还是第一次呢。两位不必多心查听,此厅内外再没有别的人,只有我华柏等四人在此!”
虬髯大汉仰天厉笑一声,扬起大刀,喝道:“华柏,看刀!”
喝声中挺刀攻杀,寒光电掣,身手果然十分不凡。
安良庄总管华柏左手抄起衫角,右手长剑一挥,轻描淡写抵住敌人穷凶极恶的一刀。
“哈……尊驾急急出手,连姓名也不留下,万一……”
“见你妈的大头鬼,看刀……”
“锵”地大响,两人硬拼了一招,各不相让。
七星教的另一个奇丑大汉,铁槊舞得呼呼作响,向安良庄另外三人攻去,此槊法虽是勇猛之极,但态度却流露出躁急轻进,好像恨不得一槊一个,把敌方三人尽数打倒。
但那三人却无一庸手,三把长剑此攻彼守,开头的十余招双方扯平,这十余招一过,奇丑大汉的锐气略挫,那三人立时反击,一时剑光弥漫,劈风之声“哧哧”直响,把奇丑大汉杀得连连后退。
不过展鹏飞却把注意力集中在华柏与那虬髯大汉的搏斗上。
但见这两人动作如电,招招干净利落。
那虬髯大汉每一刀都挟着无限凶毒杀机。
华柏则没有一剑不是诡谲变幻,每每剑招发出一半,突然改攻别处,使人有防不胜防之感。
这华柏乃是大伪教派中高手之一,果然剑剑虚伪,以诈为主,表面上更是从容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