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了起来。
多隆又道:“这一下寻着了你,我们几个算立了大功,回京之后,皇上得知韦兄弟脱险,定是十分欢喜。我们一路上打听,韦兄弟的讯息没听到,却查到一伙叛贼密谋造反,在河间府大举议事,我们就过来瞧瞧。”
高桂道:“我也正为此事而来,听说这次他们聚会,叫作什么‘杀龟大会’。”
多隆大拇指一翘,说道:“厉害,厉害,什么事都逃不过韦兄弟的眼去。”
高桂道:“你们探到了什么消息?”
多隆道:“这里两个兄弟混入了大会之中,得知他们是要对付吴三桂,各省都推举了盟主。好几个盟主的名字也都查倒了。”
高桂心念一动,问道:“是哪几个?”
多隆道:“云南是沐剑声,福建是台逆郑经的次子,叫做郑克爽。”
跟着又说了好几个盟主的名字。
高桂问道:“那沐剑声、郑克爽等人的相貌,可认得出么?”
多隆道:“黑夜之中,这两个兄弟看不清楚,也不敢走近细看。”
高桂道:“多大哥,你回京之后,请你禀告皇上,便说小宝也在查访这件事,一等有了眉目,就回京面奏。”
多隆道:“是,是。韦兄弟如此忠心办事,这次立了大功,皇上必定又有封赏。”
高桂嘻嘻笑道:“如有功劳,还不是咱们御前侍卫大伙儿的面子?眼前有一件事,要请各位辛苦一趟。”
众侍卫都道:“韦副总管差遣,自当效劳。”
高桂道:“这件事说起来可气人得紧。我有个相好的姑娘,此刻正在跟一个浮滑小子勾勾搭搭……”
他刚说到这里,众侍卫已是气愤填膺,个个破口大骂:“他妈的,哪一个小子如此大胆,敢来动韦爵爷的人?咱们立刻去把这小子杀了。”
高桂心中直叫好,恨不得能将那小白脸千刀万剐,可长平公主却是事先警告了自己一番,高桂哪敢违逆长平,违心地道:“杀倒不必。你们只须去打他一顿,给我出这一口恶气,不过这小子暂时还杀不得,也不可打得太重了,尤其不可碰那位姑娘。”
众侍卫笑道:“这个自然理会得,韦副总管的相好姑娘,谁敢得罪了?”
高桂道:“这二人向西去了。你们一动手,我假装上来相救,将你们打跑。各位可得大大相让,使得兄弟在
心上人面前出出风头。”
众侍卫齐声大笑,都道:“韦副总管分派的这桩差事,最有趣不过。”
多隆笑道:“大伙儿这就去干,喂,个个须得小心在意,要是露了马脚,韦副总管可不拿你们当好兄弟啦。”
众侍卫都笑道:“韦副总管的大事,大伙儿赴汤蹈火,岂敢退后?”
一名侍卫道:“他妈的,这小子调戏韦副总管的相好,好比调戏我的亲娘,老子还不跟他拚命?”
众人一齐大笑。高桂笑道:“轻声些,别让旁人听到了。”
众侍卫磨拳擦掌,嘻嘻哈哈的一拥而上。
当下高桂便提了蔬菜,交给厨房,赏了他五钱银子,吩咐整治精致素菜,这才慢慢的向西城行走,走出一里多地,只听叱喝叫骂之声大作,远远望见数十人手执兵刃围住了人,心中大喜,待他晃晃悠悠走上前去,正见到那郑克爽脸上肿得跟猪头一般,若非见到几个侍卫架住阿珂,就认不出来了。
高桂心花怒放,恨不得多隆他们多打几下才来,忽又想道,自己怎么不叫多隆割了他下面,让他做了太监!这一想,哎呀一声,后悔难当。
他这一叫,阿珂已瞧见了他,大声呼叫道:“小宝!快来救我们!”
高桂精神一振,向城墙脚下奔去,口中大呼道:“青天白日的,你们做什么打人!”
一侍卫道:“这小子前日在河间府妓院里玩花姑娘,欠下我们兄弟一万两银子跑了,幸亏今天遇上了他,可这小白脸居然不承认,不打行么?”
肿得好似猪头的郑克爽有气无力地争辩道:“胡说八道,谁在妓院里去啦,怎会欠了你银子?休要诬赖!”
那侍卫道:“还说不是呢?前天晚上,你膝头坐了两个粉头,叫作什么名字哪?”
另一名侍卫道:“年纪大那个叫阿翠,小的那个叫红宝。你左边亲一嘴,喝一口酒,右边摸一摸人家脸蛋,又喝一口酒,好不fēng_liú快活,还想赖么?”
又一名侍卫道:“你搂着两个粉头,跟我们掷骰子,输了二千两银子,要翻本,向我借了三千,向这位老兄借了二千,后来又向他借了一千五,向那位借了二千两……”
另一人道:“再向我借了一千五,一共是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五人一齐伸手,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快快还来!”
高桂一眼瞥见阿珂满脸鄙夷,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没露出丝毫,一挺胸,朗声道:“就算是他欠了你们银子,跟这位姑娘有何相干?你们捉住她干什么?”
一侍卫点头道:“倒也是,你没欠钱,过去吧!”
侍卫松开阿珂,高桂急忙上前扶住她香肩,温言道:“你没事吧?”
阿珂泫然欲泣,咽声道:“我没事,郑公子他……”
高桂一摆手,道:“你别说话,我来解决。”
转头向侍卫们道:“各位,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万两银子算什么了,有